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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暗中保護,這一路才沒出什麼亂子。好容易到了青螺巷,數著第二排,向路邊一個老翁問道:“請問老伯,韓先易韓先生住在哪家院子?”
那老翁仰起頭,捧著耳朵湊過來,嘴裡“嗯嗯呀呀”不知說些什麼,大環道:“請問張叔的院子是哪一座?”那老翁原是個不中用的人,仍是“哼哼唧唧”不知所云,小環不耐道:“這老頭兒要死的人了,問她幹麼?”徑向一邊一個年輕婦人問道:“大嫂子,請問有個韓先易韓先生住在此處麼?”
那婦人正在路邊攤子上看果子,轉過頭來,笑呵呵道:“啊!真漂亮的人兒!二位小姐要找韓先生嗎?我再清楚不過了。本可以帶你們去找的,可是我本是出來買果子的,不想忘了帶錢,正要在附近親戚家先借點,他卻不在家,要是二位身上”
大小環哪個不是七竅玲瓏的心思,霎時都會了意,大環本著破財免災的意思,替她會了帳,小環低聲道:“見個破窮酸還得講價錢!瘋了瘋了!”不過素日有人要見她自己,不但要付重金,還要排隊,自己生氣了,還可以不見,因此也沒看不過眼。
大環問:“大嫂怎麼稱呼?”那婦人道:“我姓姚,你管我叫姚大姊便是。”說著到了韓先易的書攤,那書攤冷冷清清,韓先易自己捧了一本《劍術通要》在看,姚大姊笑道:“韓大哥莫非想學劍仙?竟看這種書?”
韓先易道:“不過是讀著有趣罷了。聽說學劍的人第一個要的便是資質,我哪有這本事?”
姚大姊笑著走了,大環道:“我把衣服拿來了。”
韓先易道:“多謝姑娘。”兩人也沒什麼話,默默站了會,還是小環先道:“既然來了,我買本書罷。”挑揀一番,取走兩本筆記小說,卻給韓先易丟下一兩銀子,徑自走了。
韓先易心道:“這兩位姑娘既然專程來送衣服,想來喬大娘也不再見怪。”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又想:“她只買了兩本書,卻給了我一兩銀子,豈不是白白佔了人家便宜?”於是又揀出幾本書,湊足了一兩銀子,預備給她們送去。晚間回了家,開啟包袱一看,卻見衣服下面襯著一盒點心,心道:“我只當喬大娘因為我不願去她那裡做事,記恨於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何等富貴,犯不著和自己一介白丁斤斤計較,拔根汗毛都比自己大腿粗。”
姚大姊在窗外道:“韓兄弟!韓兄弟!”一邊喊,一邊踱進來,道:“今天來找你的兩個姑娘是誰,生得水蔥一般!”
韓先易道:“那便是喬大娘家兩個女兒。也是路過此地,順便把我落在喬家的東西送來。”
姚大姐道:“難怪長得那般俊,原來是做雞的。”
韓先易聽她說得難聽,不悅道:“她那大姑娘並不是此道中人,況且她的二小姐也只是陪人家彈琴唱歌,賣藝不賣身的。”
姚大姐心知說錯了話,忙道:“原來如此,怪道看兩位小姐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呢!她們老遠就在打聽兄弟的住處,不得要領,我恰好聽見,放下手裡的事,便帶她們過來了。”
韓先易道:“真是多謝大嫂了。哦,哦,對了,我這兒有些點心,你知道我不喜甜食,你拿回去給大娘吃了罷。”
所謂大娘,便是姚大姊的婆婆。姚大姐心道:“這姓韓的真是有眼力,我只輕輕瞅了一眼,他便能明白我的心思。”忙接過點心,遜謝道:“這怎麼好意思呢?”
韓先易道:“大嫂只管拿去。”
姚大姐忽道:“要說人生一世,實在如同作孽,當年大紅蓋頭嫁到姚家,指望著從此吃上了夫家飯,沒想到嫁過來頭一年公公死了,家道中落,丈夫又是個敗家子,在賭場輸個精光,把老婆都輸了出去,我那兄弟有良心,把娶媳婦的錢挪用了,贖了他姐姐出來,卻沒想到夫家還剩個老太太等我伺候。”
韓先易方知姚大姐也有傷心故事,往事聽人說她不孝順婆婆,心裡便瞧她不起,今日聽了這段掌故,不由唏噓自語:“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都是強求不來的。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反過來想,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憐的地方。”
正吃晚飯,武二郎從外邊進來,道:“韓大哥還沒吃呢?”
韓先易“嗯”了一聲,道:“二郎也在這邊吃點罷。”
二郎道:“我吃過了。陪你坐會罷。”因靠著桌子坐了下來,手送口接,竟吃了起來,起初韓先易還與他同吃,到後來見二郎吃得兇猛,便自己停了筷子,看著武二郎吃,武二郎自顧吃個大飽,渾然不覺,道:“聽說喬大娘家的小姐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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