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我也穩重了一下說:“村長,你坐穩了,聽我給你講。”
白村長點點頭,用手把頭上不多八十八跟頭髮撥弄了一下,你講,我坐得很穩的。
其實故事是這樣的,瘋子和王寡婦之前是在一起的,是一對情侶。但是王寡婦覺得瘋子太窮,所以嫁給了他堂哥白敬仁,這一點從瘋子老婆黃氏和白敬仁的棺木可以看出來,一個是楊樹的,一個椿木的,價錢就差了很多。
白廣德愣了一下,那孩子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死掉的。
我說,別急,王寡婦結婚後生了個孩子,按照日期算一算,孩子應該是瘋子的,白敬仁顯然氣不過,要把孩子掐死,王寡婦像瘋子求救。中間肯定是談妥了用錢來解決。黃氏沒有怨言,心想著能夠把孩子要回來也是好事。哪知,白敬仁上山採山藥的時候居然自己摔死了。
王寡婦懷疑是瘋子動手,所以就勒索起瘋子。
白廣德抽了一口菸絲,那就奇怪了,黃氏又是怎麼死,孩子是怎麼死的。
我笑道:“從黃氏的面相來看,她是病死的,沒有任何人動手殺她。孩子是被他的生父瘋子,親手丟進水庫裡面去的,孩子一口氣沒消,成為了水猴子。然後被我遇到,現了原形。”
黃氏病死後,瘋子思念成疾,在一個夜晚把黃氏挖了出來,給她買了新衣服和新房子,讓她住在自己身邊,她死的時候應該是冬天,山裡冷,所以沒有爛掉。奈何女屍逗留人間太久,怨念生長便要害人,那麼第一個物件就是王寡婦。
白廣德眉頭緊蹙,搖搖頭道,怎麼聽起來想說書的一樣,不過你猜得沒錯,黃氏的確是在冬天去世的。
我想起老師姚豹豹說話的口氣,伸直腰板說道,生活的真事永遠比書中故事要戲劇化要匪夷所思。
事情的真相我只能猜測出一二,或許我根本猜錯了。
白廣德磕巴磕巴煙桿道,依我看:“是黃氏下毒手害死孩子,她怎麼能容忍丈夫帶一個孩子回來,而且白敬仁估計也是被她從山岩上推下來。最無辜的還是王寡婦,孩子死了,老公死了,最後那黃氏還讓瘋子中邪,拿著斧頭過去把王寡婦的腦袋給搬了家。”
白廣德沒少鑽王寡婦的門,家裡兩條狼狗被被他給喂熟了。我不排除他說的那種可能性,笑道:“我不知道什麼標準答案,或許是一道開放性的題目,沒有答案,或許村長您說的才是對的。”
很多時候,一個平時斯文的人也可能行兇殺人。真的說不清楚誰才是兇手,誰才是冤屈者。
看官,你們能夠看出謎底嗎?
白廣德村長問道:“白敬仁原來的墓地怎麼辦,還有那瘋子家怎麼辦?都是大凶之地,會不會有什麼怪事發生?我心想,總歸有一些怨氣和屍氣是散不掉的。”
我說有個建議,在白虎銜屍的地方種上大片的向日葵,在瘋子門前種上純潔的梔子花。這樣,等夏季到了,陽光普照,向日葵吸收著陽光,就可以化解一切的悲傷和苦難,而梔子花看起來,總不會讓人想起紅色的鮮血,白色,原本是最乾淨的。
白村長讚道,真是個好辦法,花開的時候,總能看到希望。
我牽著小黑狗離開了白廣德的家,花了五十塊錢,白村長原本肯收,推搡了大半天才接下來。
出了白村長的家,我就聽到了村長老伴的責怪聲,你個老不死,以後少跟龍家外孫說話,晦氣,龍游水也是神經病,自己一輩子打光棍也就算了,還把外孫給拉進來,作孽啊,以後那個女人肯嫁給龍家外孫,大好青年,哎
我裝作沒聽見,繼續趕路,有些話聽到進了心裡面難免會傷心會難過,不如裝作沒聽到。
白水村道路都是石板路,早些年宋代靖康之恥,金宋戰爭持續多年,有一隻白姓人家跋山涉水,從當時中原汴京,來到江西和湖北交界的地方,在白水村定居下來。當時就鋪出了石板路,後來慢慢延長。其家族又有一脈遷到了很遠的閩浙一代。
石板路上,不像大城市有路燈,除了兩邊人家照耀出來的燈光照明,沒有其他的亮光。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家家戶戶關緊了大門,躲在屋裡。
今晚又沒有星星,石板路黑漆漆的,小黑狗黑漆漆的。我拿出手機出來,手機也沒電了。路上面黑洞洞的,只能憑著肉眼趕路。我一邊走一邊想,是在怎樣一個漆黑悄無聲息的夜裡,瘋子揹著死去的老婆,摸著夜路回家。他揹著老婆的時候,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邊走邊哭,邊哭邊笑,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生命體驗。
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