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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外地牌照擠在馬路上,牛逼哄哄,誰也不讓誰。我扛著一袋米,一壺油好不容易才攔住一摩的。
師父張口就喊:“十塊錢起步價。”
我無奈的喊道:“走。”太殺黑了,幾分鐘的路要十塊錢。
上了摩的,坑坑窪窪地走著,摩的師傅又說,路怎麼這麼地不好走,早就該修一修了,到家門口的時候,問道:“你是龍游水外孫吧。”
我哈哈點了頭給了他十五,有一回沒敢要我錢就跑了的,正好補上。最後丟上一句恭喜你明天打工發大財,調轉了車頭,開得飛快,可帶勁了。
估摸這幾天生意要好到爆,五分鐘一個人,一人十塊錢,一個小時上百了,整一天那就是好幾百入賬,年底加年初一段時間,個把月,那都是萬把塊。
當然,寒風凜凜,掙點錢也不容易。
我開了米袋,把油開了。母親已經從地裡面弄來了幾顆白菜,小賤和小貓已經肚子餓了,母親系上圍裙就開始做飯。
開了電閘,把電視開啟,叨咕著看看新聞,一多半都是關於春運的,火車站汽車站,摩托大軍已經開始全國總動員,到哪都是人多,到哪都是車多。大冬天,誰都是一顆火熱的心,只為了回家看一看,獨守家中的老父母,和茁壯成長的兒女,肩上揹著精心準備的禮物,熬了幾天幾夜不合眼,也要趕回來。
家,雖是破磚破瓦,也是眼淚和鄉愁蓋成的。
我們一家人吃過飯,母親開始安排工作,第一步是張羅大掃除,支角旮旯不留死角,門窗屋簷面面俱到,四處破爛廢品全部賣錢,屋前屋後不留垃圾,五大戰場三個主戰場,統一劃分責任區,誰沒有落實到位,誰就要接受輿論的譴責,而我的責任區是我自己的房間;第二步是醃製魚肉,青魚和鰱魚,買半扇豬回來,用鹽醃製一段時間,然後燒火煙燻,製成臘魚臘肉;第三步,是準備炒花生葵瓜子南瓜子,有一包葵瓜子是白水村村長白長德專門送來的,應該就是白敬仁那塊墳地長出來的;第四步,是做豆腐炸豆腐,做魚糕等等。
這些事情要都忙活完了,就到除夕了。
但是第一步,我就累了,連忙偷懶。剛沒一會,就看到隔壁隔壁的四嬸子找母親嘮嗑,時不時看了我兩眼。說了幾句話,母親笑著婉拒了。等四嬸子走了,母親說四嬸子過來,是要給我介紹物件的,我當然說我們阿棋有物件了,就是屋裡面的傻傻呆呆的姑娘。我讚道,媽,您老真是聰明的媽。
第二天,母親把被單全部爆出來,在院子裡面支架子曬被子,把蟎蟲曬死。
而我和父親正式上街,弄些魚肉回來,剛進菜市場差點被人擠出來,清一色腦袋殼。小孩子拉著爸爸的手,爸爸肩膀扛著滿滿的年貨,新衣服新褲子新鞋子,衣服後面是一隻漂亮的喜洋洋,剛才爸爸開玩笑,說買灰太狼算了,小孩子哭著說那是壞蛋,我可不要當壞蛋,可不,現在臉上都有淚痕。
一個個說話都是用吼的,蛇皮袋肥料帶洗得乾乾淨淨,捆在一起夾在腋下,見了熟人唸叨兩句。
賣魚的老闆短了三兩秤,已經和買魚的大爺吵起來,推推搡搡,差點打起來,還是有人從旁解說,說新春年頭,都退兩步。
我買好魚扛著肉出來,在菜市場門口看到了麻若星,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手裡面提了個罐子,裡面裝著的是新鮮的豬血,腳上面一雙草鞋已經快破了,大冬天還露出了大拇指出來,凍得通紅的。我攔了摩的,讓父親把東西先帶回去。
麻若星見我,苦笑道,我沒事,都習慣了,這豬血是帶回去給白月明吃的,他是鬼嬰嘛。
我給麻若星買了一雙解放鞋,又弄了一件黑色羽絨服。麻若星摸著衣服:“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我問了一些白月明的情況,知道白月明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再說了,黃氏死後生出來的孩子,送回白水村也沒有人相信,就沒有送回白水村。麻若星住在宋溪村,從泰國回來之後,就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地養著白月明,之前調養了奶粉加各種豬血,孩子花錢大,把麻若星的積蓄都快用完了。
我和麻若星到了麻若星家裡,房間很舊,是泥巴轉砌成的,燈光很弱,臥房和廚房是一起,外面放了個桶,用兩個草簾子掛著,就是廁所。白月明睡在木做的搖籃裡面,見我來了,伸出手呢喃喊道:“爸爸。”我心想,這小子還是有些良心的,還記得我是爸爸。
我將他抱起來,發現白月明比一般小孩長得要快一些,才半年的時間,已經趕上快一歲半的孩子了,而且記憶力也比常人要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