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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繞行,另一路到樹林中佈置陷阱。夜風格外森冷,吹過每一人臉上,皆如利刃拂面。時隔方止半年未滿,山脈周圍的雜草已生到齊腰高。一進草叢,李亦傑帶領著眾人四面散開,各自在指定位置伏下身。時有蚊蟲在臉側迴旋,嗡嗡聲不住作響。眾人心思正都全副戒備,便連揮手趕一趕蚊蟲的外力,也分不出手去。又怕萬一七煞魔頭幾時到來,一個微小動作引得草叢作響,給他識破蹤跡,一個人暴露事小,連累了大夥兒事大。一旦計劃敗露,失卻先機,恐怕江冽塵就更不會相信祭祀傳言,到時更是全無獲勝之望。不過所有人心中焦慮,早已遠勝過蚊蟲叮咬之苦。
月色低迷,將地面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中,今夜果然是偷襲的大好時機。不知過得幾個時辰,山道上仍然毫無動靜。武當派絕焰低聲道:“李兄弟,你說七煞魔頭當真會來麼?”李亦傑低聲道:“他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同我約定過,就不會半途背約。何況他一心殺我,又怎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原翼道:“不錯,他一定會來。卻不知錢長老的計劃能否湊效?他對楚小姐的愛,到底有幾分是真?”李亦傑道:“要是以前的他,確是真心愛著夢琳。寶物是身外之物,他絕不會掛懷。但如今他既已成魔,失卻人之本性,我就很難說得清了。但無論如何,咱們不能心急,切不可自亂陣腳。眼下還未到約定時辰,咱們在前半夜便先趕到,為的正是搶佔先機。他既未到,說明咱們的計劃成功了,倒也不是壞事。”
阿嫣伏在草叢中,臉上已套了人皮面具,身子卻仍不住發抖。錢玉按住她的肩,道:“乖女兒,你很害怕?”阿嫣強忍著搖了搖頭,道:“不,這是為了爹爹和李盟主,千刀萬剮在所不辭,女兒不怕。”錢玉嘆了口氣,道:“好孩子,好孩子,這一回迫不得已犧牲你,是爹爹對不住你。不過咱們必定殺了七煞魔頭,給你報仇。你要再這麼發抖,當心待會兒在他面前露了破綻。”阿嫣咬住嘴唇,極力抑制。
又過了幾個時辰,已有人撐持不住,眼皮半開半合。錢玉一杖敲在一個打瞌睡的弟子背上,低聲道:“好生守著!就你出岔子?”李亦傑低聲道:“不,他要是實在太困,就讓他先睡罷。養足精神最重要,若是狀態不佳,便是正面對上七煞魔頭,也沒有勝算。”錢玉嘆口氣,道:“唉,罷了罷了,反正是爛泥扶不上牆!”原翼用“傳音入密”功夫,向在場每一人道:“李盟主吩咐了,大家若是累了,就暫且休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我們自會安排專人守夜,等到大戰一起,定會及時通知各位,儘可放心。”眾人有不少都在一下一下地點頭,聽了這句話,如蒙大赦,倒有一大片睡了下去。
一個個時辰接連度過,東方隱現曙光微曦。草叢中已伏倒大片,倒是唯有玄霜一人精神百倍,瞪大著雙眼張望。又過得一陣子,李亦傑也迷迷糊糊起來,上下眼皮不斷打架,一旦縱容它合攏,彷彿整個人都舒服了些。正要學著旁人將頭抵在膝蓋上,玄霜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李亦傑心神一緊,猛然抬頭,就見一道黝黑的人影緩緩上山,在背後拖出一道狹長影子。李亦傑心臟猛地揪住,悄悄推醒身旁的南宮雪,又接連通知眾人起身,隊伍立時轉入一級戒備。
那人果然正是江冽塵。獨自行走在山道上,傲然的氣勢下,卻隱藏著更深的落寞,每行出一步,都格外沉重,令人想到‘形單影隻’一說。或許長年以來,他都是這般獨自一人,卻從未有人想過,關心他的起居冷暖,在意他是否會同樣感到孤寂。等他走過的地勢高了,眾人在後方都能望到,他身邊還拖有一架長板車,車上蓋著一塊破布。李亦傑心臟狂跳起來,答案已然呼之欲出,恐怕這車上所載的,正是名動天下的“七煞”。難道他為了楚夢琳,當真甘願捨棄到手的寶物?阿嫣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竟連錢玉柔聲寬慰,也無法安撫。
腳步再慢,行路總會有終點。江冽塵此時已站定在火山口,漠然望著內中死水般沉寂的岩漿,視線猛然轉向天空,眼光中的鋒芒銳利,猶如要刺破九重雲霄,直上天闕。每說一句話,都要緊咬著牙關控制情緒,語速緩慢地道:“本座多年縱橫江湖,從未將任何東西放在眼裡,所有的人,都不過是我的供奉。直到見你出現,別人都說,我待你,相比對任何人都不同。這句話我也認可。因為你本就是最特別的人,那些個凡夫俗子,哪能同你相提並論?我知道你恨我,或許我能做的,也只有讓你殺了我,一解心頭之恨,絕無怨言。不過,老天一向是以最殘忍的手段對我,你終究會離開我身邊。要是沒有你,我縱然得到天下,得到再多的東西,又有什麼意義?”猛地將殘影劍插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