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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早前,在赤日炎炎、抑或是風雨交加下久候數個時辰,也屬家常便飯。此中差別,令人唯有苦笑而已。只因這轉變因由,外人不明,李亦傑卻是太過清楚。而若不出所料,等他進宮交待過此行來意,這群前一刻還笑臉迎人的侍衛極有可能頃刻翻臉,將他如痛打落水狗似的驅趕而出。但這念頭在心頭一晃而過,他心中盤算仍是如前時所定,彷彿即便今日就與宮廷決裂,也不會有所更改。
吟雪宮中佈置一如前時,一片華貴的燦然中,透著股令人心寒的涼意。李亦傑心頭恍惚,他剛才走過的街道,看到流亡百姓奔走逃難,與此時的安寧祥和儼然是兩個世界。令他思緒油然升騰而起,不論外界鬧到何等人心惶惶,血流成河,皇宮中卻仍將一如既往的粉飾太平。即是橫亙千年,此地仍將與黑暗絕緣。但朝深處細想,只怕此地縈繞的黑暗,比之民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世韻身穿明豔服飾,請李亦傑在矮几旁寬坐,又吩咐宮女擺茶設飲招待。李亦傑木然地看著眾人忙碌,眼中一片冰冷,就如那一切皆與自己無關。等到喧鬧的人群終於散去,宮門“砰”的一聲緊閉,房中僅剩得自己二人。一片涼涼的陰影恰好散落在桌案上,將他二人籠罩其中。李亦傑嘆一口氣,自語道:“莫非見不得光的談話,果然要在陰暗處才算應景?好好的陽光,何苦將它阻絕在外?吟雪宮長年如是,只怕也要閒置得發黴了。”
沈世韻眼裡迅速閃過不快,她無疑極善掩飾心跡,立即佯作笑意,竟連李亦傑也要懷疑剛才是否產生錯覺。聽她說道:“李盟主,這當口還有閒心附庸風雅?本宮剛好要召見你,你就不請自來,真是巧得很了。一個月前,曾提到給部落首領遞送信函,而今他們都已遣使奉上了答覆。我看中的合作者,正是要這樣才爽快”李亦傑打斷道:“您不用給我細表。來京一路,我已聽到了不少番邦入侵之聞。似乎攻戰還頗有小成,百姓都在咒罵那些異族首領貪心不足,各種難聽話比比皆是,罵得真叫做狗血噴頭。不過他們決計料想不到,即將給大清造成亡國滅種之禍的,恰好是這大清內部的高層人物。正所謂是外敵好御,家賊難防。那個最深處推波助瀾之人,還是娘娘您罷?因此當難民為一個包子爭搶得打破頭之際,您還可以如此悠閒地坐在宮中,安靜的品茶談天?”
這番話含譏帶諷,火藥味極重。沈世韻素知李亦傑是個正義之心氾濫的,想必沿途曾見得不少人間慘事,有所感觸,給他發洩一通也就罷了。但心下對其極是不屑,淡淡地道:“成大事者,本就應不拘小節。要讓更多百姓得以安定幸福,首先就得犧牲少數人的利益,有舍才能有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本宮想請問李盟主,你這一月不見蹤影,聽說是到海外消災避禍去啦?過得可好啊?你既然還懂得回來,總算有點盟主的樣子,我這一邊的計劃已經進行了一半,你卻要幾時出兵響應?”
李亦傑聽著沈世韻對人命漠然處之言語,心中憤懣不平。但他明知同沈世韻辯論,不但苦無成效,最終也只能受她的羞辱。因她諸般思想已然根深蒂固,他還不認為自己有足夠實力,足以造就這比扭轉乾坤更困難的大舉動。雙手在膝蓋上緊握成拳,好不容易等她的慷慨陳詞已罷,才以平淡無波的語氣開口,道:“不必了。打攪您的美夢,很是對不住。但我今日前來,正是要回復娘娘——我們的交易取消了。至於背信之處,我只能說抱歉。但我更不能背叛自己的良知!不過相信您手下的能人志士極多,都會為您出生入死,前仆後繼。少了我一個,也不過是少了一個在您眼中頑固不化之人而已,對您的所謂‘大計’,不會有任何實質影響。”他是盡了極大努力,才能剋制住一觸即發的脾氣,使言語狀若心平氣和。
沈世韻面色登時一冷,明知李亦傑定會鬧些彆扭,卻怎樣也未料到,竟然彆扭得如此之深。語氣也從陽春三月轉為數九寒冬,道:“這是何故?本宮究竟是哪裡慢待了李盟主?”
第三十九章(29)
李亦傑抬眼迎上沈世韻雙眼,在她濃重的妝容之下,早將內心全然掩蓋。陌生得即使他撥開重重迷霧,也看不清那個風姿綽約的人影。無論如何,那不是他的韻兒。火山頂死裡逃生的一幕再度浮現,猛然從幻覺中驚醒,咬了咬僵硬的下唇,道:“不錯,您沒有慢待過我但您若要向我身邊向我最重要的人使壞,那同樣是在得罪我。我問你,你和夏莊主究竟進行了什麼交易,值得你不惜一切的去取悅他?”
沈世韻自然是個聰明人,聽了李亦傑劈頭蓋臉的質問,立時就反應出他意在何指。輕蔑的一笑,道:“哦?說了半天,原來是要為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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