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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飛兒按照潘校長給的地址找到藝校,迎面有一座教學樓,她猜想樓後面有無限的風光,學校嘛,總得有個校園,有點花花草草噴泉假山什麼的。轉了一圈下來,任飛兒疑惑了,一座樓就叫學校?別是自己找鍺了地方。收發室的老伯跟她說:“有教室,有老師,有學生,怎麼不叫學校?”
走進教學樓,只見新粉刷的白牆上印著黑糊糊的腳印,更慘不忍睹的要屬練功房了。把杆斷了一截,鋼琴的琴蓋開著,琴鍵上蒙著灰塵,任飛兒敲了一下鋼琴,鋼琴發出很怪的聲音。靠牆邊有一卷地毯,手一碰全是灰塵。地板有的地方翹了起來,有的地方裂了。
任飛兒無法接受的是這裡的學生。
衣著暴露的女生胳膊上貼了文身粘紙,一個男生染了一頭綠頭髮,戴著做成56強頭樣子的耳環,桌子上的揹包掛滿了紀念章,全是明星頭像任飛兒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轉身要走,不料在桃子的指揮下,所有的學生一起拖著長腔喊了聲:“任——老——師——早——”
任飛兒楞了:“你們就是我要教的學生?”
“不順眼啊?”桃子樂了。
學生們起鬨,說什麼的部有:
“任老師,你很漂亮,男朋友是幹什麼的?酷嗎?”
“天哪,二十一世紀了,你怎麼還穿上個世紀的衣服?搞得小白領號令的,沒搞錯吧?”
“任老師,聽說你是跳現代舞的,光著腳瞎跳就是現代舞,這也用得著一本正經學嗎?”
“舞蹈學院的高才生來我們這種藝校,是蠻倒黴的啊!”
桃子添油加醋:“我們也好同情你的,考不上舞團,只好來教我們這樣的學生了!任老師,能和我們講講舞團嗎?一定很難考吧?”
任飛兒拼命止住眼淚,奪門而出。
學生們鬧得更起勁了:“桃子,真有你的,一下就把新老師氣跑了。看她那一生氣五官錯位緊急集合的樣子,好有意思。”
桃子慢悠悠地說:“我可沒想氣她。她以為我們願意來這家三流藝校,她以為只有她懷才不遇,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她走了,這可不怪我們曠課,LET,S G0!”
大家一哄而上,他們都聽桃子的,誰讓桃子最漂亮呢,關鍵是,桃子是他們中間街舞跳得最棒的,沒人比得了。徐家彙廣場,桃子和同學們跳起了街舞,他們的舞姿吸引了不少路人觀看。變化的舞步,RAP的節奏,桃子和同學們跳得大汗淋漓,忘乎所以。
桃子突然停了下來,她看見了楊光。
楊光穿著“大力水手”的衣服,但沒有戴“大力水手”的頭盔,桃子笑他樣子滑稽,楊光卻是來要她明天去和任飛兒道歉的,一點沒有嘻嘻哈哈的心情。桃子不樂意了,憑什麼是我道歉,我說錯了什麼嗎,任飛兒自己沒本事,還怕人說。
桃子尤其不許楊光護著任飛兒,如果非道歉不可的話,她說得很慢:“我向她道歉也可以,你還要喜歡我,像沒有見過她的時候一樣喜歡我。”
楊光覺得桃子孩子氣:“哪有女孩子講要別人喜歡的?喜歡,是不能要求的啊。”
桃子急了:“你不喜歡我了?”
楊光說不是。
“我喜歡你,才要你也喜歡我呀。”桃子哭了。
第二天,為了楊光,桃子打算當眾向任飛兒道歉,左等右等,望眼欲穿,連任飛兒的人影兒也沒有看到。
任飛兒在校長辦公室,她遞交了一份辭呈。
潘校長說:“做教師是很嚴肅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這樣?拿自己的工作當兒戲,心血來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任飛兒理直氣壯:“這不怪我,學校和我想像中的差距太大了,您也沒有跟我說情楚,學校的狀況是這樣。”
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傳到桃子和同學們的耳朵裡,他們跑到門外偷聽。
不想任飛兒一把拉開門說:“明人不做暗事,我不怕你們聽!校長,你自己看看,這些學生,有哪一個有一點學生樣子?!新修的練功房整個是豆腐渣工程,窗子都關不上,也根本沒有人管理,隨便進進出出,連鞋也不換。不錯,我是沒有考取舞團,可是這並不意味著隨便什麼工作我都可以接受。我是現代舞編導和演員,受過嚴格的正規訓練,不是什麼業餘學校混飯吃的。我愛我的專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有一天我的舞蹈能夠演出,能夠有人喜歡,工資什麼的我可以無所謂,窮一點苦一點我也不怕,我不想在這樣的學校陪這樣的學生混日子。”
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