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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咳咳殿下”喜眉再次口舌滯澀,卻不敢再偷眼瞧蟲兒了。
“什麼事?有話就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嗑磕巴巴了?”蟲兒心煩意亂,立刻低聲喝斥。
“呃後艙那位那位玉衡公子”喜眉輕聲問著,殿下這次青州之行可謂收穫頗咳咳頗為古怪,不知回到東安,那兩位陛下知道了會如何反應?喜眉想到此處,心頭一跳,哎呀,那兩位陛下此時恐怕已經知道了。
蟲兒肩膀一抖,微微偏頭,斜睨著喜眉,“那位不過是我幫助的一位苦命人,清平閣在東安有無數房舍產業,還容不下這麼一位少年?”
“是,喜眉明白了,一定會將他安置妥當的。”喜眉偷偷地抹了下額頭,師傅愁眉閒話家常時曾說起過:當年華帝陛下偉美無儔,好像好像沒有和妓館小倌兒有過什麼瓜葛。
“好了,你照著我的吩咐去做吧。”蟲兒擺擺手,喜眉立刻悄無聲息地隱入黑暗。
蟲兒漫無目的在船上踱步,一邊思考著青州之事的來龍去脈,可左思右想再加上冥思苦想,想來想去的都是身下婉轉承歡的秀麗少年,漸漸的那少年的身影與記憶中的寶恆融為一體,竟不分彼此了,蟲兒使勁搖搖頭,似乎想擺脫這種瘋狂的渴念。
就在這時,蟲兒身側的暗影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嘆,蟲兒倏地回眸,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來到船後,軒廊下,擺著一張小几,一個纖柔的身影半倚著闌干坐在小几旁。
“玉衡”蟲兒低叫。
“殿下”玉衡抬起小鹿眼般的雙眸,那眸中總是溼潤潤的帶著點水光,好似永不滑落的淚,他輕喚著,直勾勾地望著蟲兒,也不起身,但那眼神彷彿已訴盡了萬語千言。
蟲兒一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坐在他的身旁,“你怎麼還不睡?”
玉衡聽出蟲兒聲音裡的關切,倏地垂下長睫,眸中的那絲水光卻更加明豔,似看非看的,玉衡的唇畔已漾開一朵淺笑,那麼妖嬈又那麼脆弱,好像隨時都將枯萎。
蟲兒看得愣了,輕吸口氣,視線微滑,避開玉衡的笑顏,嘴上不經意地問道:“離開青州,你真的不介意嗎?”
玉衡略抬頭,發現蟲兒雙眼望向海面,並未看著他,不禁有些失望,隨即便自嘲地笑了,“玉衡乃天涯飄萍,一個浪頭打過來便是滅頂之災,葬在哪處水下並不重要。”
“不——”蟲兒失聲低呼,不知怎的,玉衡的話竟觸動了蟲兒心底最隱秘的傷痛,“我不會讓你葬身水下的。”
“殿下”玉衡驀地滑跪在地,雙手巧妙地放在蟲兒腿上,柔若無骨,尖削的下頜微微揚起,“殿下能與殿下相遇蒙殿下照拂玉衡死而無憾了”
玉衡說著便乖順地俯首,臉頰貼著蟲兒的大腿,輕輕廝磨著,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喉嚨裡發出似有若無的嗚咽低鳴,令人不忍推卻。
蟲兒心中一凜,大夢初醒一般,他頓了一瞬,終於抬手撫上玉衡的肩膀,溫和地輕拍著,雙眼依然凝望著萬頃碧波,眸光漸漸變得冷凝,波潮波湧,翻攪著億萬點月光。
玉衡瞟眼微瞄,不禁心底微顫,殿下的手掌一下下輕拂在肩上,而殿下眼中的神情變幻莫測,竟完全看不透他心中所想。他才十四歲而已,心機卻已深似海洋。
*
卯時剛過,青州東門前已是人流熙攘,人聲鼎沸,今兒是東市大集日,來自四鎮八鄉的農人客商將個巍峨的東城門擠得水洩不通。守門的兵勇雖然已經增至平常的兩倍,且個個嚴陣以待,依然難以應付川流喧囂的趕集人群。
就在這時,一陣嗩吶吹奏的淒厲哀樂突然傳來,吱扭扭地直往人腦仁兒裡扎,擁在城門前的過客和守門的兵勇俱是一驚,齊齊掉頭看去,遠遠的就見一隊僧人,身披袈裟,拍打著金鐃銅鈸;又一隊道人,身穿羽衣,吹奏著葦管竹笙,迤邐行來,真個是聲震天地,響徹雲霄,再混和著孝眷們仰天拍地的痛哭,東門前一時竟像陷入墳場,圍觀的人們,個個都覺悽惶,人人都動悲情,等看到槓夫們抬著四隻黑黝黝的棺木走到近前,東門前擁堵的人群立刻水波似的向兩側漾開,自動讓出出城的道路,十幾位孝眷趕著兩輛騾車跟在棺木之後,亂嚷嚷地哀嚎不已,騾車上更有一位滿臉痘疤的少年戴著個白布手套一路拋撒著石灰。
守城的兵士剛要攔上前去詢問檢查,也不知誰在人堆兒裡喊了一嗓子,“是葫蘆島上染上時疫的王秀才家呀,一連死了四個了!”
——哎喲我的媽呀!觀望的人群裡像炸響了霹靂,人們驟然四散奔竄,將排列整齊的兵士們推擠得縮在城根兒下,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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