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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披散在他肩頭的烏髮,“小蟲,放心吧,若是寶兒還活著,不計代價,我們一定成全你們的心願。”
景生心頭一動,下意識地開口:“個人與國家的利益也可以相輔相成,並非永遠對立,只要處理妥當,也能共同輝煌。”
“就像父皇和爹爹那樣嗎?”蟲兒充滿希望地問著。
“——比我們更好——”景生和明霄異口同聲,心有靈犀地相視而笑。
燃情
第二年四月上旬,春天姍姍來遲,淡薄的陽光籠罩大漠,冰雪消融,一夜之間,褐色的荒原上就長出蓉蓉新綠,彷彿仙人曾揮毫勻染,清晨時分,那綠意更加鮮明,帶著潮溼甘甜的氣息,撲入簾幕低垂的展鵬殿內寢。
跳蕩的陽光已具有熱力,才清晨時分便喧囂地湧入帳簾,愛撫著床上那近乎完美的身體,天寶倏地睜開雙眼,眸光立刻便被兩道欲 渴的視線死死纏住,天寶輕吸口氣,錦衾下,雙掌已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
“小寶,你的睡顏真美”呼和洵俯身坐在床榻邊,他的目光膠著在天寶的身上,上下掃視,鉤子似的探入天寶微敞的寢衣領口。
天寶努力平抑激憤的氣息,淡漠地看著呼和洵,“陛下這麼早來展鵬殿,可有什麼吩咐?”
呼和洵眉目一暗,眼中燒起邪火,咬牙說道:“最近一直有訊息,盛傳明華青州鐵廠的一位技師準備另找靠山。你為何對此置之不理?”
“陛下少安毋躁,我已有安排。”天寶心平氣和地說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斷冒出的冷汗已將他的寢袍黏在背上。
“哦”呼和洵眸光一閃,似笑非笑地微眯雙眼,手已搭上天寶的胸口。
就在這時,內寢殿門忽地被人一掌推開,內侍焦急的喊聲頓時響起:“哎,都尉大人”
聽到異響,呼和洵緩緩扭頭看去,手掌依然摩挲著天寶,“南真,你可真是早呀!”
天寶不言不動,雙眼緊盯著帳頂,彷彿那裡懸著一柄利劍,指尖掐進掌心,鑽心的疼。
“你你”丘林南真雙目赤紅,嘴角抽動著卻說不出話,他的神情好像一頭掉入陷阱受了致命傷的困獸。
“回稟世子殿下,左丞齊哲大人,金翼大將軍日丹大人已到。”內侍平板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天寶無視呼和洵蠢蠢欲動的手,嘩地坐起身,拉過紫貂晨袍披在肩上,掀開錦衾跳下床。
“小寶你”呼和洵面色急變,雙眉倒豎,凌厲的眸光卻直刺丘林南真,南真驚得一哆嗦,血紅的眼中忽然浮起淚光。
“大單于陛下,我今天就啟程去青州,親自調查火器技師之事。”天寶的聲音恆古不變,冷靜而疏遠。
呼和洵忽然覺得渾身無力,好像一拳揮出卻打在了雲堆中。他一言不發,轉身疾步走出內寢,丘林南真頓了一瞬,也緊跟著跑了出去。
天寶身體搖晃,一把扶住床柱,拼命壓抑著衝到胸口的怒吼,背過身淡然吩咐:“齊哲,日丹,若是一切都準備停當了,咱們就辰時出發。”
十天後,青州灣裡泊著一艘陳舊的海船,和一年前情形相似,從別有洞天的內艙裡傳出低低的話聲,“日丹,我們明天就離開青州,此地不宜久留。”天寶在艙房中踱步,舷窗外海鳥拍打著翅膀低嘯而過。
“殿下,青州鐵廠的那名技師確實犯事兒了,看來傳到襄州的訊息倒不是假的。”日丹徵詢地看著天寶,“但此人顧慮重重,中間人又提出要見殿下,我看不得不防。”
天寶沉吟片刻,雙唇微抿,“你告訴咱們的人先不要理會那些顧慮和要求,犯事的是他,他若真要投靠,肯定比咱們急迫。”天寶倏地站定,“他不是顧慮重重嗎?我就和他雲山霧罩,一定要耐心地周旋下去,如此才能辨別此事真偽。”
“好,我這就去交代,順便進城,殿下吩咐要採買的貨品還沒辦齊呢。”日丹說著就急匆匆地走出艙房。
艙門闔攏,暮色漸濃,夕陽緩緩沉入遠方的海平面,跳躍的光線掙扎著從舷窗裡退卻,就像天寶越來越躁動不安的心。
天寶凝然默立,雙掌緊貼腿側,微微輕顫,彷彿已不堪折磨,寂靜中,他砰砰激越的心跳充盈耳鼓。去年今天他與蟲兒在萬春閣相會相交,一年過去了,思念噬骨,天寶已忍無可忍。他深吸口氣,猛地拉開書案抽屜取出一個紙膜面具仔細地戴在臉上,裹緊玄色風氅,一提氣縱身躍出船窗。
夜幕降臨,翠微坊初上濃妝,燈火明滅笙歌促,美景依舊,良辰卻遙遙無期。
萬春閣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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