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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霄爽快地答應,一邊小心地問:“衡先生,我請他們幫你和天寶準備的衣裝你都拒絕了吧?我太唐突了,我不是”
衡錦轉身看看明霄,唇角斜翹,“你不是施捨呵呵我知道”隨即衡錦便收了笑,眉目一下子又變得有些陰沉,“人從苦日子過到好日子容易,再從好日子跌到苦日子裡去就難了,穿慣吃慣,再想戒掉就更苦。”
明霄心中暗忖,——從衡錦的言行舉止來看,他似乎並非出身貧苦,他好像確實見識過榮華富貴,“衡先生能居安思危,真是難得。”
“居安?”衡錦奇怪地重複著,眉頭漸漸皺緊,在他朦朧的感知裡,他好像從未居安過,這些日子和天寶來到南方,倒像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不用思危,我就一直生活在叢林中,那裡危機四伏,猛獸們時刻準備將人吞噬入腹,嚼碎咬爛,吃得連渣子也不剩。”
衡錦的聲音顯得異常平淡,明霄開始以為他指的是苗疆彝山,後來仔細琢磨才品出了血腥的滋味。
“蕭公子,感謝你救助天寶,但我並非善人,我也許就是叢林中的一頭猛獸。”衡錦專注地凝視著明霄,眸光霍霍。
明霄嗬嗬地笑了,曼聲開口,“你也許從前是頭猛獸,但現在”明霄坦然地迎視著衡錦灼人的目光,輕輕說道:“一頭猛獸要躲在暗處,伺機撲咬,他不會走到月光下,告訴他的獵物:‘我是野獸’。”
——呃?衡錦被他說得一愣,嘴角又不自覺地向上翹起,他拼力壓住笑意,最近實在笑得太多了,這種現象前所未有。
明霄看到他要笑不笑的古怪神色,連連搖頭,“而且,衡先生,你很久不出來走動了吧?如今市面兒上人人自稱野獸,據說這樣顯得威猛,我家後廚的陳大娘都說自己是水王蛇呢!”
“哈哈哈”衡錦到底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也許算不上是個好笑話,但他也不知道什麼才是笑話,此時只覺明霄的語氣神態都十分輕快有趣。
這時,在柳蔭深處,一個青袍人正急匆匆地趕路,聽到這陣笑聲,他猛地愣住,騰騰騰地倒退著撞上一棵大柳樹。
絕愛
衡錦笑得放肆一下子驚醒了背上的天寶,天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絲幽藍的瞳光嘩地映亮了昏黃的暮色。
“阿爸”天寶哼唧著,因為被吵了好夢,哼聲裡帶著一點哭音,他悄悄地將大拇指含到了嘴裡,極之俊美的小臉兒也苦巴巴地皺成了一團。
幸好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酒肆的門檻邊,明霄抬頭一望,見望竿兒上懸酒幡兒,寫著‘喜相逢’三個字,不禁笑了,一邊拍撫著天寶的肩膀,“小寶,咱們有緣,今日又喜相逢了呢。”明霄說著就將天寶的胖拇指從嘴裡拿了出來。
“呵呵呵”天寶看到明霄,大眼睛倏地亮了,咧嘴咯咯咯地笑起來,“蟲蟲蟲蟲”天寶叫著,眼眸轉動,四處搜尋著蟲兒的身影,左看右看也找不到,天寶彎起的嘴角癟了下去,眼看著又要哭了。
“你們走後,小寶就一直吵著要蟲兒,今天才好點。”衡錦走到四門通敞的廳裡坐下,從背上解下天寶,明霄一手接過天寶攬在膝上坐下,“天寶乖,明天叔叔帶蟲蟲兒來看你可好?”
天寶直愣愣地盯著明霄,一聽這話,兩個小巴掌立刻啪啪地拍響,“要蟲蟲要要蟲蟲”天寶形狀優美的小嘴唇又向上翹起。
“沒出息!”衡錦悶聲低喝,眼神卻異常溫和。明霄低頭梳理著天寶糾結的長卷發,“喜歡和蟲蟲做朋友就是沒出息呀,這個阿爸太武斷,是不是呀,小寶?”
“嗯呵呵呵阿爸小寶要蟲蟲”天寶努力點著頭,舒服地仰靠在明霄的懷裡,眼巴巴地盯著衡錦,彷彿要得到他的首肯一般。
衡錦雙眼微眯,“好,阿爸答應”衡錦的話音低微,卻好像蘊蓄了某種神秘的能量,明霄心裡一顫,這怎麼聽著像個盟約?
“各位吃點什麼?”小二殷勤地走過來詢問,雙眼滴溜溜地瞄著秀逸無雙的明霄,看到他身上穿著羽紗淺杏色夏袍,心知這位公子絕非凡人。小二還在感嘆,就覺兩道冰冷的視線刺在臉上,小二驚得一跳,雙眼斜掃,——啊喲媽呀!他一下子看到衡錦正陰森森地看著他,那目光簡直比臘月寒雪還要刺骨!小二立刻垂下眼眸,再不敢盯著明霄亂看。
“香乾水芹,鱸魚燴,臘味雙蒸,苜蓿雜炒”明霄並無太多外食的經驗,他憑著那天和衡錦用膳的印象報出衡錦喜歡的菜餚。
小二擦擦汗,哈著腰恭聲說道:“公子爺呀,咱們東安淶河裡沒有鱸魚,換個鯰魚燴可好?而且,咱們店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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