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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舉兵入侵鄰國怎會是正義之師?武王要為他們討個公道,那為何當年衛無暇投奔他而去之時,他要鎖江攔船,將衛無暇趕出南楚?十三年後卻又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入侵大蜀,這就是蕭公子所謂的正義之師嗎?”衡錦盯視著明霄,話雖說得猖狂,神態卻並無怒色,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悲涼。
“呃——!”明霄騰地站起身,“你你是何人?”他瞠目結舌地逼視著衡錦,太陽穴突突地急跳著。
“我只是一個苗人,世居川西。”衡錦簡潔地回覆,眼神漸漸變得溫和,他慢慢地在紫檀椅上坐下,“蕭公子,就像你剛才說的,咱倆立場不同,也就辯無可辯了,何必為了這些陳年往事糾結不堪,求同存異罷了。”說著衡錦竟端起案几上的茶盞喝了口茶,“咱們怎麼從旱災說到這些國家政事上了?你我一屆平民,還是莫談國事為妙。”
明霄看著他迅速恢復平靜的神態,輕吸口氣,——一屆平民!此人氣度不凡,言辭犀利,怎麼可能是普通平民呢?說不定他正是苗彝之地的某位大王!明霄心裡一動,此時大蜀的局面依然混沌不清,特別是苗疆,自去年平息了衛恆殘兵謀亂後就一直動盪不安,這個神秘的衡錦倒是個可用之人,若是能將他羅織於朝下,對平靖苗彝之邦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幫助。
“嗯”明霄輕輕頜首,“求同存異最好,這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道理。”
衡錦雖表現得鎮定平和,心裡卻極度惶惑,剛才他的一番言辭全然出自本能,腦中如有火花不停地閃現,那些語言就自口中說出,如被鬼魂附體,那是一個罪不容恕,罪孽深重的魂魄,日日遊蕩在他的心中,試圖將活生生的他重新拉入黃泉碧落。
就在明霄和衡錦默然靜坐,各存所想之時,廳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叩擊之聲,雙喜的聲音隨即響起,“公子,蟲兒不肯回府,非要吵著要您,不得已,我們只好先到秦府上找您。”
明霄看看緊閉的偏廳之門,唐怡正在那裡與死神搶奪天寶,懷著一絲焦灼,明霄走過去開啟廳門,門口站著奶孃和雙喜,蟲蟲兒正伸長了手臂往他懷裡撲,明霄一把抱過他,微微蹙眉,“李氏,今天小蟲兒怎麼沒睡呢?他平時這會兒都要睡上一覺呀。”
李氏搖搖頭,困惑地笑了,“確實有點奇怪,今兒小蟲兒好像特別興奮。吃過奶也不肯睡,一直鬧呢。”
蟲兒見了爹爹,一下子變得乖巧,烏髮濃密的小頭藏在明霄的肩窩裡,忽地抬起來打了一個哈欠,那精緻秀麗的小小五官全都皺成一團,“呵呵呵蟲兒見了爹爹倒犯困了”明霄好笑,只得託抱著他在廳中慢慢踱步。此時衡錦已站到琉璃窗下,好奇地打量著窗扇。
“蕭公子,這種琉璃真正罕見,竟如此通透,完全能看到外面的景物。”衡錦的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驚訝,明霄看到他的神情,一下子想起自己最初在大華島景生的房間裡看到這種琉璃窗時的情景,不禁也笑了,“這是一種特別的琉璃,叫玻璃,確比普通琉璃透亮。”
“玻璃玻璃”衡錦唸叨著,伸指摸向窗扇,“我在北朔還沒見過這種琉璃,他們倒是有不少西夷雜貨,這是是明華自己製造的?”
明霄猛地頓住,懷裡的蟲兒唔地輕哼起來,兩隻小手立刻圈上明霄的頸項,明霄又重新在廳中輕輕踱步,一邊不經意地問道:“衡先生是從北朔過來的嗎路途遙遠”
衡錦微微直起身,伸指啪地彈上玻璃,轉頭看向明霄:“我是從東朔雲州過來的,天寶阿媽的孃家在雲州。”
衡錦的唇邊帶著點笑,幾乎連他自己都相信了這個謊言。明霄眸光微閃,立刻想起天寶眼底的幽藍寶光,——怪不得呢,原來天寶的孃親竟是北朔人。
“天寶的阿媽呢?”明霄隨口問道,蟲兒窩在他的懷裡已經睡眼迷濛了。
“死了。”衡錦立在窗下,嘴唇微動,吐出了這兩個字,神態近乎漠然,——自從曲烏一夥人將天寶偷來,天寶的親生父母就已在他的生命中消亡了。
——啊!屋中眾人均是一驚,雖然他們早已想到此節,此時驟然聽到衡錦證實了此事,仍然感覺悲傷,明霄抱緊半睡不醒的小蟲兒,——世間最苦不是生離就是死別,他已經全都遭遇過,自然對其中慘烈的滋味感同身受。
“衡先生,上窮碧落下黃泉,總有相會的那一天。”
——真的嗎?聽到蕭公子的話語,衡錦突然想笑,若是今生不能天隨人願,那就不要再見了,何苦追到陰曹地府中苦苦糾纏!
“他此時肯定已經轉世投胎,重新開始了新的人生,我並不指望再與他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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