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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霄的聲音略帶沙啞,卻異常堅定,但景生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心中的那個傷口,深似海洋,汩汩流血,永難癒合。
“景生,給我一段時日,我會痊癒的,你不需擔憂。”明霄藉助景生的勁氣向前急縱,“你不是總說時間是無敵的良藥,能治癒一切疑難雜症嗎?”
景生心疼地攬緊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胸膛裡,——時間雖是萬能的大神,也端看個人的造化和心性,有人用盡終生,也未必能走出傷痛的陰影,就好象鸞生。但阿鸞阿鸞從不怨天尤人,懂事的孩子難免吃虧。
“阿鸞,你別太難過,也許那個孩子還在人世,衛恆並非常人,也許他在死前能為孩子找到一個寄身之處。”
景生竭盡全力寬慰著明霄。明霄倏地扭頭看著景生,臉上顯出希冀之色,“啊對,舅父,舅父不是去找他們了?也許衡錦會將天寶託付給舅父。”
“是,正是!”景生立刻點頭,鬆口氣,“老大肯定已經找到他們了,剛才鸞生也去找老大了。我們將孩子們送回王寨就去找他們,一定會有結果。”
“鸞生?”明霄蹙眉驚問。
“放心吧,他不會再為難那個孩子了。”景生安慰著明霄,已遙遙看到那潭大泉,泉邊泉邊並無雙福和孩子們的身影!
“雙福——雙福——”明霄也已發現了這一異常,他急叫著拼力飛奔,片刻後就來到苦泉邊,泉水波波湧流,如泣如訴,陽光折射在水面上,似金蛇亂舞,哪裡還有雙福佝僂的身影和孩子們的蹤跡?
明霄瘋了似的圍著大泉奔波,山岩巨石,草木林樹,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雖然知道是徒勞,但還是不放棄尋找的希望。
“阿鸞,我們去王寨。”景生雙眉緊鎖,雙眸中旋起風暴,他一把拉住明霄,“他們肯定是被龍巖鵬抓回王寨了。”
臨晨天空濃郁的深藍沾染了山巔的薄霧,變幻為蒼幽的海藍,彷彿寥廓的蒼穹已變身為海洋,漸漸的,深湛的海色被璀璨彤紅的霞光覆蓋,白浪似的雲朵都變為濃豔欲滴的深紫色繁花,轟轟烈烈,綻放在天邊,天地盡頭,朝曦未染彤霞,卻是不斷變幻著的透明的蔚藍,極之清澈耀目,給人無限希望!
就在這個充滿希望的清晨,整座王寨卻在驚悚中戰慄,吊腳木樓的烏黑屋脊劃破清透的藍天,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猙獰之色,簷角染上霞色,紅彤彤的,好似一大片鮮血。
還是同樣一座祭祀土臺,還是同樣一堆龐大的木柴垛,氣勢卻更加肅殺,那七個孩子已被扒光了衣服綁在木樁上,露出全身紅熟的水泡,雙福重又被塞入繩網,精神萎頓,不知被用了什麼巫藥。
王寨中的族人跪倒在地,環繞著祭臺,神情悽惶。族中幾位頭人圍著龍巖鵬站在土臺上,他們和巖鵬一樣身穿烏底錦繡的衫褲,頭戴銀冠,臉上蒙著黑布,遮住口鼻,不辨面色。這時,一位矮個頭人啞聲低喊:“昨晚巫穴慘遭火焚,今晨巫廟又無火自焚。”矮個頭人伸臂指著繩網中的雙福,露在面罩外的雙眼閃出霍霍戾光,“這個放火的惡魔和這幾個被惡魔侵染的孩子竟然燒燬了苦泉邊的苗疆聖花,幸虧大王即時趕到捕獲了他們,不然整個苗疆都將慘遭塗炭!”
雙福縮身於繩網,只閉目不語,剛才龍巖鵬突然出現在苦泉邊,雙福為了盡忠盡責並未自行逃離,而是和孩子們一起被抓回王寨,他少年時混跡江湖,曾跟隨師傅來過苗疆,多少能聽懂一些苗語,卻不會說,此時只能任人宰割。
“金立頭人,你來到王寨到底是為了懲治惡魔還是為了將你女兒金卡送入大王的木樓?又或是為了壩子上的那一座茶園?”
隨著清亮的喊聲一個玲瓏的身影躍上了祭臺,雙福睜眼看去,心裡一緊,那個飛奔到眼前的正是柳娘,只見她頭髮散亂,雙眼紅腫,顯然一夜飲泣未眠。柳娘直奔向捆綁著的英兒,連著木樁將他護在懷中,“英兒,娘就知道你沒事,你一定沒事,是墨翟大神護衛你周全!”
“阿媽——”英兒抽噎著大叫,其他被捆綁的孩子也嚇得大哭起來。
“金立頭人,我看此事還需詳查,你怎麼就急慌慌地帶著頭人們趕過來了?”龍巖鵬的聲音冷淡,他並未戴頭套,好像並不懼怕病魔,他深凹的雙眼銳利地掃視著環立四周的眾位頭領,“你們都是聽到金立頭人的犀角召喚才來的嗎?”
那些頭人被龍巖鵬逼視得微微瑟縮,紛紛扭頭望著那位金立頭人,金立小眼兒一轉,不退反進,他踏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叫囂著:“此事已經清楚明白,不需再查!肯定是這個夏人惡魔使妖法縱火焚燒了巫穴和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