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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惑中,日丹再次定睛望去,才猝然而驚,這少年竟和世子殿下一樣擁有震懾人心的眼眸,那眸光既變幻莫測,又深湛篤定,強悍得令人無所遁形。
“藍將軍,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我也很願意為你答疑,但可否允許我先為單于殿下換藥呢?”
蟲兒踏前一步,聲音更加柔和,日丹抿緊雙唇,垂眸看看天寶,見他正寬慰地衝自己笑呢,不覺心中一鬆,“殿下,日丹守著你。”
天寶搖搖頭,神情變得鄭重,“日丹,你不該滯留雲州,我囑咐你的話都忘了嗎?”天寶低沉的聲音裡隱含著威嚴和抉擇,蟲兒聽了心頭一跳,直到此時,他才真正見證了天寶身上的無上榮光。
“殿下,我我擔心你的安危”日丹明明是昂藏七尺大漢,此時面對天寶的詰問,他竟窘迫得像個稚齡少年,“我怕你出事,就放了隼找了兩天才找到這所宅子沒想到這宅子裡有那麼多玄妙若不是衡大爺教授的那些奇門遁甲之法我早已身首異處了”日丹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端立榻前的明華皇太子,心中衝起巨大的威壓之感。
天寶不贊同地微皺眉頭,“你是大將軍藍日丹,更應擔心西朔萬民的安危,襄州雖有齊哲等王臣護持,仍然需要你鎮守,萬一俄那契有所行動”天寶毫不避諱地說著,他非常清楚任何隱瞞都只能是暫時的,永明絕對有能力破解他的秘密,與其徒勞地遮遮掩掩,不如坦率直言。
“殿下——”日丹急叫,“沒有你就沒有西朔,我是大將軍,可我更是你的侍衛統領,此時你身受重傷,我本應以死謝罪。”
“胡說”天寶的聲音更加冷靜,“別動不動就以死謝罪,你死了,我也還是身受重傷,你的死就毫無意義。切忌愚忠。”
天寶告誡著,聲音雖凝肅,臉上的神情卻異常溫和,“你明日就回襄州,阿爸一定非常擔心我了,告訴他”
天寶倏地頓住,沉吟著,就聽日丹囁嚅道:“殿下若讓我轉告你阿爸一切安好,我可做不到,我絕騙不過他的。”
天寶點點頭,唇邊的淺笑一下子變得深沉,“你只需告訴他:我在雲州和永明在一起即可,他會明白的。”
——呃?蟲兒一驚,天寶若是呼和天,那他的阿爸就應該是呼和洵,可呼和洵已死,切與自己的兩位父親有不共戴天之仇,天寶怎會對日丹如此吩咐呢?
蟲兒正默默琢磨著,就聽門外忽然傳來了輕輕的叩擊之聲,隨即唐惜甜潤的聲音就飄入耳鼓:“殿下,藥品已準備妥當,現在可以開始換藥了嗎?”
蟲兒徵詢地看看天寶,天寶點點頭,繼而低緩地囑咐道:“日丹,你迴避,下去好好休息,準備明天啟程,不要擔心我。”
日丹咬咬牙,雖然極不情願,但卻謹尊吩咐,他矯健地跳下錦榻,回眸指指錦榻裡側放著的一個長形鞍袋:“殿下,金月在此。”
天寶一凜,微微頜首,“也好,這個還是由我隨身攜帶吧。”
此時唐惜已經推門而入,喜眉跟隨其後,手上捧著換藥的托盤,一見那高大威武的日丹,兩人同時豎起長眉,唐惜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日丹,繼而輕輕開口,“這位小兄弟可是噬骨仙的弟子?”
——呃?唐惜雖然說的是北朔語,但日丹仍然迷惑不解,他側眸看看躺在榻上的天寶,見單于殿下的臉上一片風清雲淡,好似不存一念。
“我不認識你所說之人。”日丹簡潔地答覆著,隨即就轉身走出了內寢。
蟲兒聽了唐惜的疑問卻是心底驚顫,他早已通讀了那本《噬骨之路》,除了媚術和與之對應的清心功,蟲兒並未發現那本書上記錄了噬骨仙的畢生絕學噬骨神功,蟲兒只當這功法已隨著噬骨仙湮沒在塵煙之中了,萬沒想到在這北朔大漠竟遇到了噬骨仙的傳人。
眼尾餘光瞄著日丹的背影,蟲兒若有所思地走向錦榻,微一回眸,發現天寶也正若有所思地望著他,蟲兒不僅咧嘴笑了,拿起天寶的粽子手放在唇邊輕吻著,隨即單膝跪倒,深深俯首,以北朔最隆重的禮節向天寶致意。
“華永明拜見北朔西王庭大單于殿下,惟願金翼單于殿下心想事成。”
——啊!喜眉渾身一激靈差點扔了手中捧著的托盤;唐惜則微眯雙眼凝注著那一跪一臥的兩位少年,一邊暗自琢磨永明的拜見之詞,也不得不佩服,這蟲兒確有潛龍之勢。
唐惜和喜眉愣了一瞬便也躬身行禮,就見錦榻上的天寶面色端正,那英秀至極的眉梢眼角卻微微上揚,透出股意氣風發的喜悅,他勉力提起右手放在胸口上,垂眸深切地望著蟲兒,鄭重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