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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衡錦,我是 花無殤 ”無殤與他並肩而躺,“我們本素不相識,如今因緣際和在此巧遇,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認你做義弟,與你情投意合,誓願同生共死。”衛無殤喃喃低語,聲音如春雨,潤物細無聲。
——呃!衡錦倏地轉頭,琥珀眼中閃出異彩,手臂悄悄地伸出小心翼翼地攬住無殤,好像生怕他掉頭離去似的,“哥哥真的不介意只做花兄?”
衛無殤抬眸望著他的金色眼瞳,像是要望進他的靈魂深處,“我不介意做你的哥哥,從不介意,仇恨也不能令我後悔,就是親手殺了你,我也還是你哥哥。”無殤倏地揚手拍在衡錦的胸口上,手掌下就是那扭曲猙獰的傷疤,留在肌膚上的傷總有一天會癒合,可靈魂中的傷口深似海洋,波濤震盪,不知何時才能痊癒。
“哥,今夜之後,我,死而無憾。”衡錦舉起右掌,想也不想就猛擊向無殤手掌覆蓋著的左胸口,“衡錦——”無殤手腕上翻一把攥住衡錦的手,與他角力般地對峙著,聲音卻意外的柔和,“從今往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只有我能要你的命,其他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無權抉擇你的命運!”
瘟疫
篝火嗶啵,烈焰熊熊,火舌騰躍著卷向洞口外的夜空,夜空深不可測,幽藍廣闊,好像天寶的眸色。
想起天寶,衡錦心中猛地一沉,那個脆弱如草芥的生命此時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起因便是自己與小元之間的仇怨。
“我記得進洞時外面大雨瓢潑。”衡錦鎖緊眉頭,半坐起身,盱目看著火光掩映下的一角幽藍,“呵呵”耳邊忽地傳來無殤的低笑,“你中了錦蝠毒後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唉”笑聲隨即便被嘆息掩蓋,“咱們要想辦法儘快趕到苦泉,不然你的碧火毒”
衡錦倏地俯身抱住無殤,“哥,生死有命,大限到時,各安天命吧。”無殤慢慢抬手摩挲著他精壯的肩膀,眼前漸漸模糊,“你來苗疆本來就不是為了解毒吧?你就沒打算活著走出西川,你你是想死在家鄉嗎?”
衡錦埋頭在他的頸側,輕輕啃咬吸 吮著,像是在品啜最美味的瓊漿,“死前我還要取回大蜀王印交給青鸞,他是唯一對我沒有偏見的人,一個南楚王族,能如此,太難得,我無以為報,就將西川託付給他吧。”
——啊!無殤的胸中劃過銳痛,錐心刺骨一般,他摟緊衡錦,猛地翻身坐起來,“我們現在就走,還有時間,一定來得及,現在就走。”
衡錦搖搖頭,嘴唇貼在他的耳邊,舌尖兒輕觸著他的耳廓,輕言細語,“若是沒有那錦蝠之毒可能還有救,如今就是大羅神仙下界也會束手無策,哥,我原該如此,我在十四歲那年就該死,我原本就是個多餘之人,根本就不該出生。”
說著衡錦就側頭吻住無殤,唇齒輾轉舔舐撕咬,狂放無忌,將無殤的悲呼哀鳴全都封在吼中,——有的人,得天獨厚,自出生那一日起便得到全天下的祝福;有的人,命途坎坷,自降臨人世便受到詛咒,他和天寶都屬於後者。
“哥,那個孩子,小元帶走的,若是還活著,希望你能善待他,別讓他成為第二個小元或是我,小元之所以會憤世嫉俗也全是因我之故,我毀了他的人生,原本就該還他一命。”衡錦說得心平氣和,他在交代後事卻像極了閒話家常,無殤眼底凝聚的淚嘩地溢位眼眶,淌滿一臉,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繽紛的微光。
衡錦伸指笨拙地為無殤抹去不斷溢位的淚水,攬著他重又倒回乾草堆上,“哥哥,睡吧,真累,阿恆陪著你,好好睡一覺。”
——經過了那麼多被夢魔糾纏的不眠之夜,衡錦所求的不過是這相依相偎的一夜好眠,今夜星光燦爛,幸福卻如此遙遠。
*
坤忘山西麓林莽深幽,峰巒疊嶂,絕壁切入峽谷,谷中溪水奔流,群峰刺入天際,天邊雲霧繚繞。密林裡煙瘴瀰漫,蟲蛇橫行,千絲萬縷的陽光穿透遮天蔽日的濃綠照進密林,激起一股陳腐之氣,混合著多年苔蘚的清香,泥土的苦澀味和野花濃郁的芳澤,令人聞了頭昏腦脹。
“你們二位也不用閉氣了,我給你們用的藥既防瘴毒也防蟲蛇,堪稱萬能。”柳娘冷冷地說著,爽脆的聲音裡像摻著冰粒子,她已換上了一身墨底彩繡的苗裝,盤在頭頂的發上插滿銀飾,“你們進了苗疆卻不用自己走路,有人抬著你們翻山越嶺,昨晚宿營時還能睡在篝火邊,有人守著為你們值夜,這可算是莫大的禮遇了。”話說至此,柳娘冰冷的聲音已近乎凍結了。
明霄聽了這話只能皺眉苦笑,他勉強扭頭看了一眼雙福,見那老奴正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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