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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個少年,這終究還是因為自己太幼稚太草率,妄圖將自己的理念加諸於伴侶,妄想伴侶能成全自己的恩義。
“景生,我錯了,這是一個教訓,代價是衡錦的生命。對你們來說,他罪有應得,他死不足惜。 但他曾多次救護過我,我不能以命相還,卻必須實現他對我的囑託。”
明霄伸開手掌,手心上是那枚碧翠的大蜀王印,——原來成長的滋味是這般痛徹心肺。
危機
“阿鸞——”景生緩緩站起身,彷彿肩上壓著一座山,他並未迴避明霄灼熱的視線,即使那眸光已將他的心燒穿,“阿鸞,我也錯了,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教訓。”
景生無比清晰地說著,雙眼鎮定地望著明霄,目光確是從未有過的沉痛,“我”景生深吸口氣,“我承認,我無法忍受衛恆此人,對他曾經的所作所為無法認可,更無法接受你對他的關切,就像你對鸞生心有慼慼一般,我個人的好惡使我”景生忽覺喉嚨乾澀,那些字句都像一簇簇烈火,穿喉而出,燒嚮明霄,而他的本意並非如此,“我個人的好惡使我無法對他施以救護,我辜負了你,只因我偏頗的好惡,我終究辜負了你陷你於不義這個隔閡可能”
景生艱難地翕和著嘴唇,嘴唇已經焦裂,滲出血絲,“這個隔閡可能會永遠橫亙於我們之間”景生此時真正是後悔不迭,因一時意氣用事,他和阿鸞之間的感情已蒙上了一層陰影,如雲似霧,揮之不去,永難消除。
“我從不曾拂逆你的心願,可這次,我無法令自己低頭。”
景生的聲音已輕若耳語,但卻如暮鼓晨鐘般響徹明霄的耳鼓,明霄依然凝望著景生的雙眸,神色寧定,不辨悲喜,他身上染滿血痕,破爛不堪的衣袍在清涼的晨風中獵獵鼓盪,“景生,沒有任何人能長久的忍耐另一人,哪怕那是他的衷心摯愛。你不願拂逆我,並不表示你是真正認同我,你不過是因為愛我而遷就我,這種遷就又怎能長久,昨晚便是盡頭了。伴侶之間原該如此,誰也無法永遠遷就誰,我”
明霄頓了一瞬,終於將視線掉開望向大石坡上沉睡著的病童們,“我不該將自己的好惡強加於你,報恩也好,報仇也罷,自己的事就要自己承擔,又怎能強迫伴侶幫助呢?”明霄心裡黯然喟嘆,他為什麼此時才明白這個道理?景生對他恩愛有加,並不說明景生也能愛屋及烏,日後一定要教導魚兒蟲兒明白這個道理,千萬不能想當然地對伴侶寄託不切實際的期望!
聽了這話,景生的心肺就像被一隻巨掌攥住,使勁絞擰著,須臾不肯放鬆,阿鸞說得誠懇而大度,但但他的聲音為何如此寂寞!縱使雲淡風清,到底還是意難平!
就在這時小元慢慢站了起來,他肩頭的傷依然血跡斑斑,藕白的綾紗上似開出了朵朵豔桃。小元剛才氣運周天,吸收融合著景生輸送的真氣,他口不能言,聽覺卻異常靈敏,景生與明霄的每一句對話都清晰無誤地傳入他的耳鼓。
“鸞生,天下並無神仙眷屬。”明霄面對著小元,神情變得更加靜謐,他平和地說道:“世人只道花好月圓,卻不知花上暗藏鏽斑,月後籠罩陰影,但花仍是花,月仍是月,一點點瑕疵無損它們的美妙。”
小元的面色蒼白,心中浮起一絲絲懊惱,明霄清越的聲音好似急雨敲擊在他心上,——也不知明霄是否將他暗算之事告訴了景生?小元顧不上回味明霄的話中之話,只蹙眉默想這一夜自己的所作所為。
“景生,咱們求同存異吧。”明霄淡然開口,驀地想起衡錦在夏陽秦府中所說的話:‘蕭公子,咱們求同存異吧。’——這還真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警句!
說著明霄就又側眸望向小元,“鸞生,我們倆也求同存異吧。至少我們都深愛著同一個人。”
——啊!景生和小元都大吃一驚,萬沒料到明霄會如此直言不諱,他那樣子真的真的是坦蕩而無畏。小元不由自主地退後半步,腳下差點踩到歡顏的屍身。
“你將他掩埋了吧,雖然他行為偏執詭異,終究也是因為愛你而不得。”明霄跟隨著小元的視線看向茵茵碧草中的歡顏,那柄利刃插在他的胸口上,幾至沒柄,可見當時小元對他並無一絲留戀,毫不猶豫就痛下殺手!
景生心中一凜,看向小元,小元渾身震顫,咬緊牙關,疑心生暗魅,他總覺得明霄的話語另有所指。
雙福卻於此時悄然走來,他微微俯身,恭敬地說道:“老奴已在山岩邊挖好一個墳穴,就將他葬於那處吧。”
明霄驟然踏前一步將雙福攙扶起來,心中不禁湧起感佩,雙福差點因為歡顏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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