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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半醉書生不是韓焉,又該是何人?
流雲施禮:“大公子,我家主子說你託他該辦的事,他已經做到了。命小的今天,一定要等你的回話。”字句清晰,卻也並不客氣。
韓焉閉目揚脖,又向嘴裡灌倒著烈酒。
流雲依舊跪地,不動。
許久後,韓焉才睜眼譏笑道:“怎麼你家主子就那麼沒耐心?我倒想問問清楚,如果我今天真的不答應,你當回去怎麼交差?”
流雲將頭垂得更低,話裡透著隱忍:“主子沒交代,只說流雲一定要大公子答覆,才能回去。大公子要耗多長日子,流雲自當奉陪。”
韓焉大笑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好!那你就等吧。”
流雲微頓,頭沒抬起,慢慢握拳:“請大公子體恤。”
韓焉皺眉,輕晃著身子,走近流雲俯探而下:“憑什麼?”
當他那“麼”字之音,尚未吐出舌間。流雲已經指間發力,彈出棋子,剎那出招,勁風裡卷帶著濃濃的恨意!
圖窮匕現!
韓焉一驚,吸氣側身而退,酒醒大半。
一棋子錯身而過,一子擦過韓焉臉頰,留下淺淺血痕一道。
韓焉並沒亂了絲毫,冷笑著還招:“韓朗就只派你行刺,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流雲抿唇不答,咬牙應戰。
可惜,他本來就不是韓焉的對手,也並不擅近身攻擊。
這次突襲不成,就等於宣告了流雲的潰敗。
面對韓焉,流雲只有招招受挫。
最後流雲倒地不起,鮮血塗地。
韓焉走上前,手提流雲的亂髮,逼他抬頭對視。流雲怒目而對。
這次,終於讓韓焉看清了流雲的眉目,他心猛地像被根細線牽動了下,忙收回手。
流雲頭“撲”地陷地,沙塵飛揚。
韓焉擰著眉頭,驚問道:“你是隨雲的什麼人?”
流雲掙扎地起身,無力撐地,橫目啐他:“你還記得我姐姐的名字,不容易啊大公子!”
韓焉啞然,原來隨雲是這小子的姐姐。
隨雲自小就被韓家看中,定為韓焉的武媒;從三歲起陪伴韓焉練武,將韓焉奉為神明。
二十餘年的朝夕相伴,感情已經昇華,蛻變為更深的默契。
可韓焉無情,居然在自己功潰那日,親自送她上了極樂。
“她愛你,敬你,心裡只有你。可你為什麼這樣對她?”
韓焉退開一步,漠然看著已對自己毫無威脅的流雲,搖頭淺笑:“你是不會懂的。”
殺她是為她好,神是不能失敗的。她的神就是韓焉,所以他是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失敗。
神怎麼可能失敗?所以隨雲是該死的,而他殺她,是對她最好的恩澤。
關於這些,世俗的外人,怎麼可能會懂?更何況
“殺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韓朗!”韓焉的聲音有些發顫。是韓朗的錯!不是韓朗,他和隨雲,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想到這裡,韓焉又開始恍然:“原來,不是韓朗指示你來殺我的。”
流雲聞言,笑笑,鮮血汩汩地從他口中湧出,“主子一直教我堆棋子,為的是讓我能沉住氣。可惜到頭來,流雲還是辜負。”說到這裡,流雲的眼睛有些泛紅,最後是他憋不住這口氣。
是他努力想忘記,姐姐那死不瞑目的神情;卻在見到韓焉後,功虧一簣。
韓焉趑趄不前,想饒了流雲獨自離開,走出幾步後,人又不自覺地轉回。
無奈地伸手按掐,扣住流雲的心脈,“我還是覺得,我不虧欠你任何東西。”
生死一線,流雲索性闔目,將心一橫。
“噗”!血腥噴淋了韓焉一身,和著寒風,伴著幽幽蘭香,飄蕩四周。
寒風颯颯,飛鳥驚恐地悲鳴,紛紛振翅高飛。
紅日當空,勝血嫣紅。
…
韓府書房。
韓朗跪坐在流雲一直愛坐的蒲團上,做著流雲平常愛玩的遊戲,堆棋子。
日落月升,流雲還是沒回來。
屋外,歸巢鴉叫。
韓朗突地心就是那麼一顫,眼睛死盯著棋子,若有所思。
如果流雲能沉住氣,那他一定能安然而歸。
可是,偏偏韓朗很瞭解流雲,他知道流雲不會,也就是說流雲一定會出手。
那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