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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他會覺得尷尬,可文翰良卻是立刻轉了話題,再次試探著問道:“母后不要叫我太子好嗎?”
謝輕容看他,眼神故作疑惑。
“你不是也叫我母后嗎?”
如骾在喉,文翰良雖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卻還是被這輕描淡寫的話語壓得似乎連頭都要抬不起來。
是啊,他若不叫母后,她緣何會稱自己為太子?
一切,皆因自己而起。
可是太子心中的缺失並不在於此處。
大夫已經走了,謝輕容的臉上還帶著笑意,雖然是冷漠的,似乎還隱隱帶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是很好看的。
難怪父皇一定要她回去,不計任何代價。
文翰良的胸口還是很悶。
跟在謝輕容的身邊多少年了?他似乎從來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症狀,他抬頭看謝輕容,等到自己醒悟到自己面上的表情似乎是充滿了苦痛與疑惑之後,他突然覺得有什麼話該問出口了。
“那麼母后,我有一件事,從以前就想問你了。”
謝輕容沒有應他,眼神不鼓勵,也不反對。
“母后,大家都說,是你殺了我母妃,對不對?”
雖是如預料之中一樣的問題,謝輕容卻是難以自制地心往下一沉,血氣卻是上翻,一個未能忍住,竟吐出一口血來,那血染著青灰的絲綿被角,綻放出一朵血花來。
文翰良慌了神。
“滾出去——”
“母后,我讓太醫”
“太子,莫再叫我說一次,滾出去滾出去——”
最後一句,簡直是歇斯底里。
文翰良落荒而逃。
謝輕容又嘔出一口血來,但是這次,她用惡狠狠地眼神看著文翰良的背影,啐在地上。
“沒出息的東西——”
收斂心神,她運氣平復,好半天才回過氣來。
她生平第一次,想像那山野村婦一般,罵出那不雅的三個字來。
沒過多久,又有人來了。
卻不是太子,而是付佩。
他恭恭敬敬地請安,然後對謝輕容道:“皇后心中有氣,我們君臣上下皆知,惡言相向,人之常情;然太子年幼,還請皇后三思。”
謝輕容道:“但凡我還有一根骨頭,也不會留在皇宮裡。”
她從前是不會這樣的說話的,如今正在激怒之時,自然失了分寸。
付佩還是那副模樣,一眼望過去,還以為望見了從前的那個季苓。
他道:“皇后娘娘說的很是,只不過最後皇后是否還有
65、歸 。。。
骨頭,這倒是未知的。”
謝輕容聽了這話,暗暗一怔,轉瞬兒,竟然笑了起來。
甜蜜又從容的笑臉,讓付佩都以為自己剛才是說了什麼好話一般。
只見謝輕容笑起來,那蒼白清瘦的面孔,都彷彿突然蒙上了神采一般,變得靈動起來,明豔不可逼視。
她忽然間又不像是重傷未愈的可憐人了,倒像那個前往樓主私邸,明眸盛裝的水君。
上善若水,任其方圓。
女人之為水,百尺柔腸,如花似夢。
“我倒也希望,皇上多留我幾根骨頭吶!”
付佩在心中笑,拜退。
一路且行且停,然而就算再慢慢走,終有一日,是要到終點。
江南早已經是一片枯敗,北方更是山衰水敗,徹骨的寒冷,入城之時,謝輕容安然臥在車內,車內今日不見太子,她一個人與一個面相生冷的婢女相對無言,卻聽外間有人叫喊著“下雨了”。
果然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謝輕容道:“把車簾子拉開瞧瞧。”
那婢女道:“回娘娘的話,外頭冷。”
謝輕容只盯住她。
那婢女畏縮了一下,將車簾拉開了一條縫。
果然冷風趁勢而入,吹得謝輕容脖頸之上浮起細密的雞皮疙瘩,饒是她,也不由得手上一抖,。
只聽侍衛策馬而來,問道:“掀簾子做什麼?這快要到了”
那婢女委屈道:“皇后娘娘說”
謝輕容也不待別人說話,懶洋洋地道:“簾子放下吧。”
那婢女點點頭,放下簾子。
“我記得去宮裡不是這條路。”
那婢女乾笑了兩聲,才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