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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默默承受,一味嬌縱著我。哪怕我成為逆鱗,為世人所棄,他自己不要命,也要維護我。”她眼中柔情似水,似沉湎在流逝的時光中。八年相處的點滴,匯成滔滔洪流,卷湧過她的心田。以前的齟齬口角,也成了最美好的傷懷。
秦簡輕聲道:“我遠不如他。”
燕蓀起身,走到掛鉤前,撫著樸遊的一件長衫,黯然道:“八年了,我總是認為你懦弱,你也不反駁。你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麼,要用性命來一場反擊,證明我是錯的麼?”
她狠狠揪住衣領:“現在你得意了,縱我這輩子再也忘不了你,再也容不下別人。”淚水滂沱而下,她撲在衣裳上,似要找回那已灰飛煙滅的男子。
秦簡癱倒在椅子上,八年的角力,他輸給了樸遊,敗得心甘情願。他最後刺出的一劍,不僅光照天下,也斬斷了自己與燕蓀的情絲。從此之後,這個動人的身影,再不會有半分屬於自己。
魂斷神傷的感覺,徘徊在他心間,久久難以消去。
長老立在船頭,望著武士們來回搬運物什,久久保持沉默。此刻旭日東昇,海面靜謐如鏡,船隊也停泊不前。鷗鳥乘著金黃的晨光,駐足在桅杆頂端。諸船上炊煙裊裊,筆直升向天空。一切變得安寧祥和,昨夜的狂暴混亂,似也被陽光碟機散。
扶湘卻心情惆悵:“最後一艘戰艦也要完了。”她鬱悶地望向遠海,再有百十海里,就到了雲龍險灘,也是羽飆號葬身之地。武士們忙碌來回,正是要把所有物什,分散到諸國座船。
長老展顏一笑:“我蓬萊盡多戰艦,也不在乎一艘。只要將羽飆號沉入海底,斷絕此次蠱禍,犧牲十艘戰艦又如何。”
蠱蟲無孔不入,用火焚又或鑿沉,都難防其逸出。唯有到達雲龍灘,藉助深海漩渦,將整艘船沉入海底,才是萬全之策。
扶湘也頷首道:“此次海航驚險萬分,幸好一切都過去了。算來惡蛟元氣大傷,逆鱗陰謀敗露,還是不負我們精心算計。”
長老鬚髮張揚,豪情萬丈:“尤其是當著諸國使節,一展我蓬萊雄風,群醜懾服,揚威天下,才是至關重要的。”
扶湘頭皮發麻,大感羞慚。被一個普通武者誅殺六名驍天騎,何來之一展雄風?諸國使節回朝之後,威勢日蹙的仙宗,又要被遺為笑柄。她心中油然一寒,偏生無可奈何。
長老掃她一眼,沉聲道:“昨夜樸遊的劍法,極可能是謖下集武道強者所創,專門針對我驍天騎。幸好早早暴露,否則我仙宗無意對上,定要吃個大虧。回頭老夫要召集使節,仔細宣講一番。上了蓬萊山,也要報呈宗主御聽。”
扶湘滿臉愕然,不承想長老竟有這番託詞,如此一來,大罪將成大功。為保一己權位,長老也真是挖空心思。
“聽明白了麼?”長老目光森然。
扶湘低嘆一聲,這番理由倒也能堵住諸國使節之口,遂躬身答道:“敬領長老法旨。”
長老滿意頷首,顧盼之間風采自若。扶湘忽想起一事,道:“從昨夜信蠱來看,船隊中還隱藏一名逆鱗,可要將他找出來?再鬧出什麼岔子,可不好收拾。”
長老低嘆道:“那名逆鱗定是諸國使節中一人,早先派人上船探察的也是他。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將蠱禍滅絕,且容這傢伙再快活片刻。”
扶湘隱覺不安,這名逆鱗不除,便如骨鯁在喉,可能要再生禍事。不過轉念一想,惡蛟已除,蠱禍被鎖,前路已是坦途,自己還有此憂慮,真是杞人憂天了。
遠眺到雲龍灘的剎那,眾人胸中湧動著震撼。經歷過怒鵬礁的雄奇,原以為天地之大,再沒有可堪比擬者,但云龍灘的壯麗,絲毫不遜色於前者。
但見方圓十里海域,盡被蒸騰水汽籠罩。黑雲壓在上空,滾滾低垂,一線陽光也不透出。蒼穹似被割成昏曉兩半,一邊日光烈烈,一邊暗如永夜。海鳴潮嘯陣陣傳來,彷彿千百頭洪荒巨獸,在裡頭肆虐咆哮。
眾人心神恍惚,生生望著巨大黑影當頭壓來。船隊卻沒停下,一往無前地撞去。隨著距離拉近,雲龍灘顯露真正面目。徑長數十丈的漩渦,遍佈十里海域,好似列陣儼然的戰車,一眼望不到盡頭。海水急速旋轉,鼎沸翻騰,無論輕如鴻毛又或重若泰山,被其裹挾進去,都只有沉覆的下場。
漩渦裹卷著水汽,令其騰而不散,形成陀螺狀雲霧,又與低天黑雲相接,密密麻麻撐起,分明就是一根根擎天巨柱。
這就是將要穿越的雲龍灘!船隊闃然無聲,被這洪荒奇景所懾。眾人待要奔回船艙,才覺兩股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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