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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聲,竟是心痛如蟻噬。
一陣寒風吹拂,燭光搖曳。有人掀開簾子進來,明昭看著來人稍一恍惚,怔怔間“姬默!”曾命千機閣秘密尋訪,始終不見蹤跡,崔家對姬默的族人多有迫害,明昭也未施援手,就是想透過此事逼他現身,無奈也是石沉大海,哪裡料到你還真的到了北地,用你的傾世才華輔佐世仇胡夷。
“明昭公主殿下,久違了。”姬默似笑非笑一揖致禮。
明昭冷冽別過頭,“不敢受你大禮,如今君是座上客,吾為階下囚。”
還是驕傲如斯啊!姬默正色道:“此禮是為答謝殿下解救族人滅頂之災。”
“呵呵,我族滅了崔家,無形中倒是救了你的族人。無心插柳之舉倒施予你莫大的恩惠,但你已經拋親棄祖投靠了胡人,這些恩惠在你眼裡也不值一提了。姬先生何必又來惺惺作態呢!”
姬默毫不在意她的譏諷,徑直坐了下來,“公主做客到此,自從君山一別甚是想念公主的清雋風骨,知曉公主不恥與姬默所為,還是忍不住來見見殿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真是什麼人招攬什麼人。元旭已是無恥之尤,這個姬默更甚三分!明昭鼻子哼哼,神情不屑至極,“姬先生在世子帳下被奉為座上賓運籌帷幄,與我天朝已是死敵,這見與不見有何區別,抑或是來看吾成為階下囚的狼狽狀況。”
“草民不敢有此心態,也無此心態,殿下乃翱翔九天的飛鳳,齊國的砥柱,姬默平生未佩服過何許人,卻對殿下敬重無以復加。”
明昭張口欲嗤笑,姬默繼續肅容說道:“但殿下身為女子,忝居朝堂已是名不正言不順,前不久你大哥明德殿下犯下彌天大罪不就是你所逼迫為之?殿下已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卻無自覺,如今更是挑動戰火,陷萬民與水火。若是功成名就,在世人眼裡也不過是仗著皇帝天威國富民強才成就不世之功;若是一旦功敗垂成,那可就是亡國妖孽絕世禍水,遭萬民唾棄絕祖宗宗廟。”
“姬先生原來是作說客來著。”明昭鄙夷輕笑,“世人眼裡吾是什麼吾從未放在心上,自古寡人有疾天下誰知?桓溫不就說過,大丈夫要麼流芳百世,要麼遺臭萬年。姬先生不就在身體力行,何必對著吾這塊頑石諄諄善道。姬先生熟讀聖人書,也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之所欲施之於人,今天倒是己之所欲,不許人施之。”
姬默輕喟,自己從朗州逃離陷族人於牢獄,就是不屑與明德謀事,縱觀烈帝膝下皇子,沒有一個值得自己傾囊相助的明主。縱覽天下,夜觀星象,江南王氣黯然,卯宿北移。
兩人機鋒相對,言語咄咄。元旭微微皺眉,她這般頑石豈是言語上可以說服的,“只要把你囚禁在此,襄陽城指日可下。襄陽一破,騎兵千里馳騁,兩日內就可躍馬建康,你籌劃的遠交近攻就要煙消雲散了。”
明昭如看著幼稚孩童般看著他,嘴角輕揚,“襄陽守將是御風行,你不明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若鞍押我在此想以此來威脅,那你是白費心機,你若是想去除勁敵,乾脆的辦法是”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一殺了事!只有死人才不會造成威脅。”
元旭微咪雙眼,“你是有恃無恐,看準了我不會殺你。”
“不是不會而是不敢,”明昭胸有成竹,“男人的情意是鏡花是水月,我還不至於不知天高地厚的依持著你的那點所謂愛慕之心,我所揹負的洛河圖,你的君父洵帝寢食難安欲得之而後快,你怎會輕易殺了我?”
姬默暗歎,這縹緲虛幻的箴言元旭豈會放在眼中,他不是不敢而是不會啊,你冰雪聰明卻不識真假,是真不識還是裝糊塗不願相信?瞧你年紀不大,卻是歷盡千帆的滄桑心態,自小受到萬般寵愛的你是什麼讓你有此忌憚?
元旭笑意漾開,眼底卻是無盡的蕭索,蕭明昭,你真不愧是鴕鳥!“我不會殺你,我要在戰場上打敗你,在你引以為傲的軍事上打敗你。”你翱翔九天之上是看不到一個男人的真心實意,只有在你墮入塵埃後才會珍惜。
“我拭目以待。”
“牙尖嘴利不能說明什麼,今後再見分曉。我還是那句話,你敗了就做我的女人,不許反悔。”
明昭揶揄笑道:“你若是敗了我可不敢受你做男人,臥榻之側有個心智比自己高明的人不是明智之舉。”
元旭縱聲大笑,伸指解了她的穴道,“我送你回去。”不顧她的猜疑,握著她手走出營帳。
姬默喃喃道:“瘋子,都是瘋子,我更是瘋子,居然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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