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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道:“謝景,勸你省省力氣吧!你就是胡編亂造,想破了腦袋,編出許多故事來,也只能自己說給自己聽。也沒人會聽見,沒人會在意。”周巒攤開雙臂, 聳了聳肩膀,輕鬆笑道:“連朕都不上心,你說,你就算把這些事全說過去,又有誰在乎聽?”周巒說完,轉身離去,他的步子並不急躁,亦不遲滯,就按著平常步 速,逐漸遠離。謝景竟真還在背後講述,於是又有好幾件事傳進周巒耳朵裡。
周巒幾乎快將天牢的甬道走完,才聽不見謝景言語。周巒放眼瞧了瞧,再往前數丈,拐個彎,就會瞧見大門。那裡是出口處,由數名周巒的親信看守。周巒停下腳步,立在原地,竟似傻了一般,眸中全是空洞。
他身前身後,均是漫長且幽暗的甬道,無比寂寥。
良久,周巒突然身子一軟,靠在道壁上。他仰著頭,睜大了眼睛,向頭頂上望去。頂上明明沒有什麼好看的,明明是醜陋的生著苔的,既滲水又掉汙還結著蜘蛛網的天頂,可是為什麼他看著看著,就哭了出來。
此時此刻,周巒眨了下眼,表情像一個剛有了視力的嬰孩,想努力將這世間看清楚。嬰孩的第一眼一般都會看見自己母親周巒唇泛苦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其實他心裡一直清楚。
所以謝景一說,周巒就知道,那每一件過往,均沒有造假。
周巒一個人靠著牆壁,默哭了許久,再一抬頭,發現常蕙心站在不遠處,清清冷冷瞧著他。
周巒吸吸鼻子,他知道自己這會是怎樣一副醜樣,眼睛通紅,頰上鼻下唇上全是眼淚,既幼稚又難堪這會抹眼淚也來不及了,周巒乾脆不擦眼淚,直接噙起帶淚的嘴角,衝常蕙心笑道:“你怎麼又進來了?”
常 蕙心道:“外頭那位擔心你掉進去了,讓我進來瞧瞧。”她方才出去,和謝致幾句攀談,便發現謝致和周巒重返天牢,並非謝致放心不下。相反的,是周巒想重返天 牢,扯上謝致做藉口。這麼一對證,常蕙心和謝致互看一眼,均覺周巒蹊蹺。兩人便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牢外等候周巒,久等不至,謝致對常蕙心道:“你進去看 看情況,我擔心他掉進去了。”
☆、第70章 月照梨花(四)
聽說謝致擔心“他掉進去了”;周巒翹起嘴角,尋思著也要開幾句有關謝致的玩笑;禮尚往來。卻發現因為方才心情悲鬱至底;這會有意放鬆;重歸歡樂;心卻仍是沉沉的,仍高興不起來。
不僅高興不起來,周巒還當著常蕙心的面,又掉了幾滴淚。太狼狽又太尷尬了;他同常蕙心又不是很熟;周巒忙背過身去,掩飾尷尬。
良久;甬道內聽不見人聲,只有周巒和常蕙心的呼吸聲。漸漸的,周巒發現自己的呼吸聲比常蕙心的呼吸聲重,他趕緊調節自己的吐納卻不知怎地,吐納竟不能控制,越來越粗重。
突然,周巒聽見背後的常蕙心勸他:“謝麗光最擅長用言語擾亂人的心智,如果他說了什麼,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周巒覺得鼻子酸,眼眶也酸。
常蕙心又道:“我剛剛回京城那段日子,屢屢得知舊事,每多弄清一件事,就多痛苦一分。後來我明白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耿耿於懷只會讓自己更難過,不如向前看,以後還有真心人陪伴在身邊。”她聲音溫柔,好似一位姐姐,周巒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
他對著常蕙心,眼淚一下子就簌簌躥下來。周巒的眼淚滴著,唇角卻不是哭而是笑,甚至張啟雙唇,隱隱露出皓齒,笑出聲來。這一刻,周巒心裡沒有一絲負擔,心道眼前的女人說話真是討厭,引得他既難過又開心。
周巒咧嘴,告訴常蕙心:“你說話真令人討厭。”
“討厭她做什麼,要討厭就討厭我。”謝致不知幾時也進了甬道。
周巒問:“你不是說不進來的嗎?”
謝致道:“是不打算進來。”他不欲面對謝景,這會也不準備往前走。
周巒便嗆聲:“那你現今怎麼進來了?”
“你哭得太大聲。”
周巒:“”
謝致腳下移步,突然伸臂將周巒一攬,緩緩道:“要哭就哭個痛快。”周巒嘴角抽搐,眉毛跳動,終是剋制不住,伏在謝致肩上嚎嚎大哭。
哭完,周巒一抹眼淚,道:“好多了。”他面露愧色,輕聲對謝致說:“對不起,我第一次從涼州重回來的時候,騙了你。”又對常蕙心道:“之前一路進京,我也騙了你,對不起。”
“嗯。”謝致癱著一張臉:“早知道你是個騙子,那隻水晶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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