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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聽見謝致均勻的鼾聲。
謝致和常蕙心,均是在子醜之間醒來的。不一會兒,謝致就要上朝了,常蕙心不用去宮裡,她的任務在宮外。她放心不下,給謝致準備了一套薄軟的細甲,要求謝致先貼身穿了這甲,再著裡衣,然後再掛護心鏡,最後外面罩上朝服。
謝致道:“不要。”
常蕙心以為謝致是擔心這麼穿太突兀,會被發現,便解釋道:“現今下雪,大家都穿得厚,你這麼穿,旁人根本看不出來。”
謝致搖頭,舉手在自己腦門上一比劃,接著又在自己脖頸上一比劃:“那他要是砍了我的腦門怎麼辦,砍了我的脖頸怎麼辦?能一招致死的地方太多,細甲護鏡,毫無用處。”他堅持不穿,“我要是真穿了這些,想著有了防護,心裡反倒會鬆懈。倒不如全無防護,時刻緊張,只能以攻代守,全力一搏。”
既然話都這樣說了,常蕙心便沒再勸阻。謝致揣著細甲和護心鏡,轉過身去,準備將它們收進櫃子裡。一排矮櫃,謝致蹲下來,剛開啟櫃門,忽然問道:“這細甲你要不要穿上?待會城中同樣危險。”他可以不做防護,置之死地而後生。但他的女人卻應該防護得越嚴實越好,這樣在不算遙遠的金殿上拼殺,他才能安心。
謝致想到這裡,半蹲半跪著直起上身,去取矮櫃上方牆壁上掛著的寶弓強箭。謝致一手抓著弓柄,一手握著盛滿白羽箭的箭筒,背對著常蕙心道:“我不能帶顯眼的兵器進宮,這一張弓一套箭,今日你揹著吧。用不上最好,用得上畢竟能再添一道防護。”少頃,沒聽見回應,他喚了一聲:“阿蕙?”
仍未聽見常蕙心應聲,謝致不由得轉過身來,他仍就握著箭,攥著弓,瞧見這樣一副景象:常蕙心坐在窗邊,窗戶開著。外頭的月亮快要落下去,皎皎素白與背後朦朧泛白的天空,地上一望無垠的雪三相呼應,她一隻胳膊搭在窗楹上,另一隻胳膊則自然垂著,皓腕上戴著只白玉鐲子,晶瑩透亮,往底下垂。鐲子穿過常蕙心腕上凸起的那一塊骨頭,幾乎要垂到手背,再往下,是她的五指,纖細修長。
常蕙心是斜著身子坐的,胯。部貼著牆壁,雙腿勾纏。因為剛剛才睡醒起身,她尚未著正裝,只穿了裡衣裡褲,一雙褲管在不經意間捋起,露出一雙小腿猶如兩根玉筍,腳後跟細且薄,彷彿一捏即碎。兩隻小腳一翹一翹,軟若無骨。
因為謝致是靜悄悄佇立,未發出一丁點聲音,所以過了許久,常蕙心才發現謝致在注視她。她轉過頭,不再仰望窗外,而是將目光投到謝致臉上,對他道:“臘月雪天,這個時辰的月亮掛著真好看。”
謝致低低“嗯”了一聲,聽見常蕙心又道:“以後,我一瞧見這樣的月亮,就會想起你。”
☆、第64章 響箭白羽(四)
謝致聽得心頭大動,覺得這一句尋常感嘆;勝過之前萬千情話;甚至比誓言更令他喜悅歡心。常蕙心一句言語;猶如叮咚流水;緩緩淌過謝致心田;冰涼浸 透心肺;令人分外鎮定和舒爽。但有時,亦有一絲絲寒意謝致心底承認;那是對即將發生;卻無沒有十足把握的謀逆事;產生的畏懼。
良 久;謝致勾起嘴角,狹長的眼睛眯起來,應道:“我也一樣。”如果今日能活下去,以後瞧見這樣的月亮,也會想起她。以後,困苦難熬時,孤寂沉靜時,他心上不 僅會浮起金龍神廟那一夜,也會想起這一夜——窗外的月亮,天空,雪地,是深淺不一的清冷白色,一齊投射在常蕙心身上,猶如給她著了瀲瀲銀妝。
謝致輕放了弓和箭,走過去,與常蕙心面貼著面。臉再一往前湊,鼻尖抵上鼻尖,唇貼上唇。常蕙心順應他的吻,臂往後伸要去拿酒——前夜,她首次同謝致歡。好,他就屢次飲酒,到了早晨起來,還一面摟著她一面痛飲,說美酒入口,美人在懷,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滿意的事情。
謝致瞥見常蕙心的纖手正往酒罈那邊伸,立馬捉住。她的手也軟,被他捏得捲起來。謝致喘著粗氣道:“今早不喝酒了”且同她清醒地醉一場,醉後清醒地上朝!
謝致說完,鬆開常蕙心的手,改栓住她的腰,直接抱起。常蕙心以為他要將她抱到那一處就寢的錦緞上,哪知謝致將到抱到櫃前,“來,穿細甲。”
常蕙心發燙的臉一涼,楞了會,繼而更燙,哭笑不得。
謝 致卻覺得並無不妥,盤膝坐在地上,給常蕙心穿起細甲來。常蕙心卻拒絕道:“我要和你一樣,也不穿這些防護,放手一搏。”謝致不肯,說那哪能一樣,強行要給 常蕙心穿。將細甲披在她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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