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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你不給我洗我就再也不洗澡了!”
常蕙心當謝致小孩子脾氣,加之那時正逢冬日,並沒在意。立春之後衣料稍減,常蕙心才發現謝致身上一股油味,像小雞臭,他竟真堅持了三十來天都沒洗澡!常蕙心沒辦法,只得打了一桶熱水,給他仔細洗一回澡。謝致站在木桶裡,身子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兩隻眼睛卻倔強地仰望常蕙心,執拗得很。
再例如,可能是常蕙心對謝致太好了吧,這孩子從小不講規矩,鮮少喊她“大嫂”,都是“阿慧、阿慧”的大呼,沒個長幼輩分,缺少禮貌。
謝致有時候真把自己當小大人了,記得某日他突然向常蕙心提議,說“夫君”和“麗光”都不好聽,讓常蕙心以後喊謝景“謝郎”。常蕙心永遠記得謝致那一刻的滑稽樣子,他反剪著手,歪著頭,眼睛眨呀眨對她說:“我來給大哥把關,你喊一聲‘謝郎’,我聽聽看好不好聽?好聽的話,你再喊給大哥聽。”
常蕙心笑得前俯後仰,肚子都笑痛了,那一聲自然也沒喊出來。
十年不見了啊謝致怎麼可能還是一個小小人兒。他肯定長高了,長至多高呢?常蕙心暗自一算,謝致行冠禮已經三年了。唉,以前日子過得好好的,沒生變故的時候,她還總想著等謝致行了冠禮,就給他娶個一等一的媳婦,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而且還能從謝致口中探得,謝景為什麼要殺她?
想到這,常蕙心突然懊惱地搖頭:人心不可測,沒準謝致長大了,也成了謝景那樣的人,不可不防
常蕙心牙關一咬,心驟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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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蕙心隨容桐三人入城,所見所聞,令她倍感驚訝。舊朝昔年,京師恢宏卻難掩頹廢,而今卻是真繁華鼎盛。謝景不禁解除了宵禁,還恢復了與西域,南疆,東部海上諸國的商貿往來。京中但凡寬闊一點的街道,皆車水馬龍,接踵摩肩的不乏外國使節和商人,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因為京中客多,容桐三人連線詢問了四、五間客棧,皆是滿客無房。據說,只有那些背街無甚窗景的客棧,如今才剩得空房。
韋俊猶豫少頃,道出自己的姨父是工部水部司郎中陶元度,現在京中任職,掌渡口、船艫、橋樑、漁捕、運漕等事宜。陶元度在城中有宅院,若是容桐、周巒不嫌棄,可隨韋俊一同去住,閱書備考。
容桐毫不猶豫地推辭了,“襲美兄的親戚,小弟並未謀面,怎敢叨擾。”周巒也道不去,韋俊勸說不得,便領了小僕自去姨父住了。
容桐和周巒尋了家背街的店住下,容桐給自己和常蕙心各要了一間房間。
容桐私下叫住常蕙心:“慧娘——”
常蕙心一轉身,見容桐遞給她一樣東西。容桐邊遞邊說:“我到了京中,才發現這裡遠比我想象的要大,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街上有這麼多人。這名碟十分重要,我怕自己不小心弄丟,你比我心細,能不能在春闈前,暫時替我保管?”
常蕙心低下頭,容桐的名碟已經塞到她手上,符印和雕花皆是官注官刻,上頭銘著“容桐,字琴父,安州鄉試第三名”。
常蕙心將名碟塞入懷中,應允道:“那我幫你收好吧。”
外頭喧鬧一片,常蕙心蹙眉前眺。客棧裡的旅客們也紛紛往外湧,常蕙心伸手攔住一人,“小哥,外頭出了什麼事?”
旅客不願多說,生怕常蕙心耽誤了他出門,只簡單答道:“今日是上巳節啊!”
三月三,上巳節,這有什麼奇怪的,犯得著蜂擁往外湧麼?
常蕙心和容桐正困惑著,就見周巒的僕童匆匆跑過來,施禮邀約容桐,“容公子,今日上巳,天子要去梁河邊祭祀,鑾駕馬上就要經過客棧前面那條街了。我家公子已經去街邊佔位,容公子你快趕過去!”
容桐大喜,側頭欲邀常蕙心,卻見她早已急走百步,下至客棧一樓,接著腳下不歇,直奔出大門。
她走得是那樣焦急,步快成奔。
☆、千秋萬歲(十)
周巒早在街旁站了位置,見常蕙心,笑道,“你來啦,琴父呢?”常蕙心不搭理周巒,繞過他,走到更前面去,擠在第一排等候天子鑾駕。周巒被曬,不由愣住,過會,好奇地挑一挑眉。周巒抬腿前邁一步,站到常蕙心身邊,也效仿她站第一排。
容桐後至,站到常蕙心和周巒身邊時,周巒輕輕笑了一句,“終於來了。”
終於來的可不止容桐,還有當今九五至尊謝景,冕服鑾駕,攜皇后出城郊祀。玉輅華蓋下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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