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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身邊,接過他手裡的匕首,緊接著沒有示範如何處理皮毛,反而站起來走向草屋:“我看你的房柱是用竹子撐起,借一小段來用。”劍客呆了片刻反應過來,只來得及喝了一聲“喂”,就見到北辰胤砍下一塊青竹片,用匕首麻利的兩三下將竹片末梢削成了刀鋒形狀:“還有,刮油當用竹刀,皮毛才不會從鐵器上染來清洗不盡的血鏽氣味。”他一面說著,一面拿過那張黑狐皮,用竹刀外側貼在狐肷處細細刮磨,只有拿住竹刀的兩隻手指上下移動,全不像劍客方才那樣大刀闊斧的揮袖甩腕:“公獸腹部尿口處,母獸腹部□處,此兩處皮板最薄,去油時候要格外小心。”
那名劍客向上揚揚眉毛,沒有說話,一刻之後索性盤腿坐在地上,心安理得的看著北辰胤代服其勞。北辰胤用了近一個時辰才將劍客未及處理的那一小半狐皮掛洗乾淨,剩下另一大半原封不動,舉到劍客眼前晃來晃去。兩半對比之下,劍客先前刮磨的那一半沾油帶肉厚薄不勻,還帶有濃重的狐狸腥臭,可謂慘不忍睹。劍客受了挑釁也不惱怒,順理成章的接過狐皮說句“有勞了”,拿在手裡反覆翻看,最後說道:“看你冠金戴玉,原來也懂這種營生。”
“我兒子很小的時候,想要一塊白狐皮做襖領。我辛辛苦苦替他獵來,怕下人處理不當糟蹋了去,就請教匠師,自己動手弄淨了皮子。”北辰胤回答道,接過劍客遞來一塊辨不清顏色的破布,隨意抹著手。
劍客看他毫無猶豫的動作不由懷疑起他的出身,有些好笑的暗忖若是自己拿過破布擦臉,這個貴族打扮的男人是不是也會照做不誤:“哦,你有個兒子?”
“你十數日前在西佛國邊境出手救下的年輕人,就是我的孩子。”北辰胤道:“也是今日我尋你道謝的原因。”
“唉?那真是一點不像。他的武功要有你一半好,就能自己跑掉了。”劍客自動忽略了北辰胤的後半句話,遺憾地搖搖頭:“我並非幫他,只是不想有人死在附近。換成是他圍剿那個老頭兒,我一樣會出手救人。”他頓了一頓,忽然間悟到了什麼,用力拽了一下狐皮:“切,最初我不理你,你用言語激我,我才說不要聽你來此的理由,又偏讓你找到方法講了。”他隨後又笑著搖頭,無奈道:“你兒子出門有一堆人保護,你也一定不是尋常人物。肯在這裡耐下心來跟我虛耗,真是很有本事。——我看你肩上揹著的弓箭也是難得的兵器,你叫什麼名字?”
“北辰胤。”另一個人出乎意料地坦誠直接:“敢問閣下大名?”
劍客不說話,隨手拿起竹刀拋去空中,接在手中掂量幾下,在沙石地上劃了“一劍封禪”四個大字。他的字算不得好看,甚至不能說是端正,充斥著信手拈來的不羈狷狂,大小不一地橫成在地上,深深淺淺的溝壑縱橫著,乍眼看去只像是一幅山川江河圖。明明眼前只得一小塊地面,那四個舒展筆劃的大字卻好像正無限制的延伸擴大出去似的,要將整個山頭都佔據攏括。
初生的陽光在地底沙粒的反射下比平日刺目,再加上空曠無依的風聲,好像在人眼前吹起一道翻卷的白雪帷帳。北辰胤覺得自己身處洪荒之中,低下頭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轉頭問道:“可是取‘帝王受命於天,理群生,告太平,遂封泰山,禪梁父’之意?閣下好遠志,欲憑劍封禪,真是聞所未聞。”
“是辱佛封禪之‘禪’,非是泰山封禪之‘禪’。”一劍封禪沒好氣地糾正:“我聽說過你——北嵎的親王,果然看什麼都離不開封王稱帝。”
“哦只是,你並不像是有意封禪之人哪。”北辰胤微笑道:“厭殺,惡戰,身負絕技而不肯輕取性命,看來倒像是心中有佛之人。”
一劍封禪笑笑不答,好像不喜歡這個問題,但也沒有因此不悅。他側首望著冰風嶺外高懸的豔陽天氣沉默下來,提起竹刀一筆一畫把地上的名字颳得不留痕跡,隨後將竹刀扔在一邊回過頭來:“一個名字而已,何必較真。”
直到他迴轉頭,北辰胤才藉著陽光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在冰風嶺上呆得太久的緣故,他的面板很白,甚至稍稍有些泛青,在白日裡也好像是獨立在月光下的樣子,身邊總也覺不出溫暖。難怪當日與他有一面之緣的樵夫說他雖不傷人,卻讓人本能地覺得害怕。其實撇開駭人的臉色不談,一劍封禪的五官在男人中算得相當完美出色,眉眼明晰又不失凌厲,面頰清俊而不顯單薄,構成下頜的線條硬朗卻絕非刻板,唯一的缺憾只有雙眉間一塊小小的凹陷,使他無論何時何地看起來都像是微擰著眉頭。他見北辰胤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站起來伸伸懶腰,用力拍了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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