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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臣知錯了。”九皇子低垂著頭,小聲說道:“其實也不怪七哥的,要不是頭天遇到三哥,看到那些石頭,七哥也不會去爬樹看個究竟。”
慕毓芫微微吃驚,問道:“老三?什麼石頭?”
“前天遇到三哥,他腰上掛了一串圓圓的石頭,五顏六色的,說是天上的鳳凰下的蛋。”九皇子抬頭覷了覷,像是擔心哥哥被責罰,小聲猶豫道:“後來,七哥整天都惦記著,所以”
“原來如此。”慕毓芫沉默好一會,柔聲說道:“佑綦,這事兒別再跟旁人說起,免得你父皇責備你哥哥,記下了嗎?聽話,出去玩罷。”
“是,兒臣聽母妃的話。”九皇子認真答應下,行禮告退。
“雙痕”慕毓芫朝外喚人,起身往香爐裡投了幾片百合香,在嫋嫋輕煙中凝了凝心緒,平聲靜氣說道:“以前那架天河石屏風,是二哥在外省弄的,後來送到萱妃那裡弄壞了。最近心裡總是不安,多半有些氣虛,因此還想讓二哥再去外面找找,你讓人傳他午後進宮來。”
雙痕眉間略帶迷惑,很快點頭道:“好,奴婢就去。”
晌午過後,外面忽然開始起風。庭院內一陣“沙沙”落葉之聲,慕毓芫轉眸看向窗外,半黃半青的樹葉在空中翻飛,讓人生出些許寒涼之意。於是轉身開啟碧玉櫥,翻出一件雪裡金百疊宮錦雲裳,剛抖開套在身上,便有宮人稟道:“禮部侍郎慕毓藻,殿外奉召求見。”
雖然彼此間是兄妹,但畢竟宮闈規矩太多,自慕毓芫再次入宮後,十年裡統共也就見過兩、三次而已。此時雙痕早已放下紗簾,因此有些影影綽綽,只見慕毓藻著一身墨綠彈花通袍,身量略微發福了些。由宮人引到殿中立定,舉止仍帶著慣有的灑脫,躬身行禮道:“微臣慕毓藻,參見皇貴妃娘娘。”
“二哥,坐下說話罷。”慕毓芫朝雙痕抬手,讓她領著宮人們悉數退出,方才含笑說道:“好些年不見二哥,比起從前,身體像是越發的好了。”
慕毓藻笑道:“近些年好逸貪睡、心寬體胖,倒是讓娘娘見笑。”
慕毓芫與他並非同母,年紀又差開十來歲,自幼也說不上特別親近,偶爾遇事想起來,也是一派嚴肅的兄長印象。此時聽他說得甚是生分,不由微微傷感,“此處並沒有外人在,二哥不必拘束規矩,如兒時那般說話便是。”
“是。”慕毓藻忙答應下,稍作寒暄了幾句,又道:“屏風的事,我自然回去細心安排,只是這也不算大事。四妹妹專門派人相召,想必還有別的事情?”
慕毓芫微微一笑,將九皇子的話敘了一遍,輕輕撥著茶道:“孩子們都大了,越發讓人操心,因此我想著讓二哥進來,替我謀劃些許也好。”
慕毓藻略作沉吟,皺眉問道:“四妹妹的意思,此事是三皇子有意為之?”
“那也未必。”慕毓芫搖了搖頭,心內如一池春水微瀾,思量了一會,“或許是他有意放上去,也或許旁人聽見,知道祉兒淘氣才做的手腳,一時也難以查清。自鄭嬪去了以後,老三便不愛言語,性格兒上是孤僻了一些。不過,此事縱使不是他所為,在弟弟面前如此胡謅,也沒什麼親近之心,更不用說愛護之情。”
慕毓藻點點頭,意味深長道:“三皇子,也快十六了罷。”
慕毓芫只是一笑,接著說道:“據我平日冷眼瞧著,每每皇上在的時候,他總跟祉兒他們親近些,因此皇上總是誇他懂事。如你所說,再過一、兩年也十六了。到時候該娶誰家女兒為妃?身邊又是些什麼人?對他的將來很要緊,對咱們的將來也很要緊。”
“是,四妹妹想得深遠。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外間的瑣碎事情,我自然會用心去安排,只是”慕毓藻似乎略有猶豫,頓了頓才道:“此次的事情,四妹妹打算怎麼辦?”
“那是祉兒胡鬧,與旁人無干。”
“四妹妹不打算追究?”
慕毓芫淡淡微笑,平聲說道:“查自然是要查的,不必讓皇上知道而已。且不說會不會另有他人,縱使真的是老三做的,也不見得能定一個死罪。況且,咱們又沒有確鑿證據,只會鬧得大家不愉快罷了。”
“是。”慕毓藻低頭沉默著,並不多言。
慕毓芫不想再說此事,轉而笑道:“聽說允琮聰明好學,人也生得好,想來也是翩翩美少年了。只可惜,我這個做姑母的,卻還連一次都沒見過。”
慕毓藻忙道:“小時候也淘氣,如今長大方好一些。”
“自己家的孩子,二哥還是如此見外?”慕毓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