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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白得好似簇簇綿雪,東一堆、西一堆,那無窮無盡的碧空愈發澄藍,讓人心臆之間全是無限暢快。二十八歲的年青帝王,正當爍爍盛年之時,帶著些許年輕人的負氣,朗聲笑道:“來人,拿朕的弓來!”並不見得如何華麗,卻看得出打造很是精固,兼之良弓展長,更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咻!”一聲急促的箭鳴劃破空氣,箭支閃電般飛逝出去,正中一隻青色松子蒼鷹,在落地的一瞬還拼命撲翅,驚起半空雪花般落下的片片羽毛。皇子們大多自幼跟著狩獵,成年後射箭之術都是不錯。內臣們雖見慣此景,仍將叫好聲吼得震天價響,藩王們自然也跟著喝彩,一時間頗有些地動山搖。
皇帝卻只是淡淡一笑,掩蓋了所有的情緒。火紅赤兔馬無比矯健,馬上的帝王更是朗然傲氣,龍袍上的四爪金龍雙目欲呲,隨著風生躍活動起來,那是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帝王威儀。年輕懵懂的少女幻想著,若是能站在帝王身側,與他一同俯視普天下的子民,將是何等驕傲飛揚的心情?
凡是公侯家的未婚女子,都必須參加每隔三年的秀女選試,不過以當時閩東王之勢力,其實是完全可以搪塞過去的。之所以後來進宮入選,成為後宮的一名嬪妃,不過是因為自己那一點固執。幾年時間很快過去,終於再見到一面之緣的帝王,然而站在他身側的女子,卻是那位出身迷離、寵冠後宮的宸妃娘娘
不對,是如今的皇貴妃娘娘。
萱妃丟魂落魄的步出大殿,看著熔金一般的天色,夕陽紅得好似滲出血來,將周遭的景物都籠上一層紅色光暈。現在這個時候,皇帝應該是在泛秀宮的,與皇貴妃說笑閒談著,或許跟前還有三個孩子,正等著一起用晚膳呢。
皇上待皇貴妃娘娘,終究還是與別人不同。可惜從前的自己不懂,以為世上女子百媚千紅,她不能樣樣佔的齊全,自己在皇帝心裡總有一席之地。還奢望著去爭什麼,結果從一開始就錯了。皇帝沒有給過自己機會,或許普天下的女子都有,但是藩王的女兒卻是沒有,也永遠都不會有。
這所有的一切,難道還不夠可笑麼?萱妃低頭看著臺階輕笑,旁邊的宮人們都有些驚慌,吳連貴從內殿趕出來,躬身道:“萱妃娘娘稍候,奴才這就進去回稟。”
“不用了。”萱妃淡淡打斷,一如少女時那般驕縱任性。
吳連貴並不多加阻攔,只是朝裡面宮人遞了個眼色,立時有青灰身影攸沒,自然是趕著進去通報。萱妃漫漫走到內殿,看見帝妃二人並肩走出來,慕毓芫輕輕抬手,示意吳連貴在邊上等候。明帝上前打量了一番,問道:“你不是身子不好麼,怎麼自己出來了?皇貴妃剛才還提起你,很是擔心,讓朕去玉粹宮用晚膳呢。”
“呵,是麼?”萱妃忍淚笑了笑,縱使皇貴妃真的說過這樣的話,自己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反倒被皇帝處處維護她的態度所刺傷。看著那城府深不可測,沒有一絲不悅掛在臉上的女子,輕屑笑道:“皇貴妃娘娘,果真是在擔心著我?”
明帝頓時沉下臉來,不悅道:“這是什麼話,自然是真的。”
慕毓芫挽著碎金流蘇上來,腳步輕盈無聲,微笑著看了明帝一眼,用幾乎看不見的力度輕輕搖頭,然後轉眸說道:“萱妃妹妹,想來是有話要跟皇上說,你最近身子不大好,不如先到旁邊坐下罷。”
萱妃見她轉身欲回,冷冷說道:“娘娘,何必躲起來呢?”
慕毓芫聞聲頓住腳步,面含微笑迴轉頭來,看不出是否動氣,用一貫平靜無瀾的聲音說道:“妹妹說笑了,泛秀宮是本宮的寢宮,做什麼要躲起來?既這麼說,怎能不留下稍陪一會?”她側首看向雙痕,淡聲說道:“你去,給萱妃奉茶來。”
“有什麼事,朕陪你回玉粹宮說。”
“不用。”萱妃往後退了幾步,情知皇帝是怕自己再衝撞皇貴妃,心裡的溫度不由更涼一層,冷冷看著皇帝問道:“臣妾只是想知道,臣妾的兄長是怎麼死的?”
明帝眼角跳了一下,很快平靜如常,“你的兄長英勇殺敵、誓死報國,與霍連人血戰數時不幸戰死,所以才追封為忠毅公”
“不,不是那樣的!”萱妃盈滿熱淚大吼著,痛得渾身打顫,一步一步朝明帝走過去,雙眼燙得似要燃出火來,“皇上是不是你”
“你要做什麼?”慕毓芫擋在明帝身前,雙眸灼灼照人。
“做什麼”萱妃想不出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出心中的百痛交集,雙臂卻是猛地一緊,吳連貴身旁兩個小太監衝上來,一左一右死死扣住不放。在滿殿宮人驚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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