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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午膳好喝。”
“好。”樂楹公主應聲點頭,扶著皇帝起身下榻。
恍然憶起年幼之時,每年都要跟哥哥在王府後院埋酒,然後在樹下做好記號,等到來年再一起挖出來。兩個人弄得滿手泥土,互相笑鬧亂抹,那時母妃總坐在旁邊恬靜笑著,說是養了一大一小兩隻花貓。後來母妃早早仙去,便換成英親王妃在邊上等候,每次都會端來清水,溫柔的給自己洗淨雙手。再後來,十幾年光陰自指縫溜走,而今看著皇帝憔悴的背影,幾乎忍不住落下淚來。
近幾日,天氣還算是晴好。明帝換上厚實衣裳,外披一件玄色金斑紋貂皮大裘,帶上人往後院走去,興致勃勃說著去年埋酒的情景。此時院中無花可賞,頗為凋零,明帝臉上也略帶一絲感慨,淡淡笑道:“走罷,穿過前面月子門就是。”
“皇帝哥哥,當心腳下臺階。”樂楹公主在旁邊攙扶著,緊隨而下。
“皇上,是皇上在麼?”隔牆不遠處傳來女子喊聲,緊接著又聽見小太監們在勸阻,似乎正在爭執不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樂楹公主不明所以,問道:“怎麼回事?”
明帝的臉色很不好,側首吩咐了幾句。多祿急忙穿過月子門,果然看見身穿錦衫的杜玫若,想是聽見皇帝的聲音,卻被小太監攔著不得進來。見狀連連搖頭,上前道:“寶妃娘娘,還是趕緊回淳寧宮去罷。皇上有過旨意,不允許后妃私自探病,萬一讓掖庭令的人知道,可是要按律處置的!”
“放開,不用你們拉拉扯扯!”杜玫若甩開小太監的手,臉上餘怒未消,稍稍忍了忍,緩和臉色問道:“多總管,當真是皇上在說話?皇上的身體怎麼樣了?本宮只是想給皇上請個安,見上一面,也就不再平白擔心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將手上玉鐲擄了下來,眸中光線懇切,欲要將鐲子塞到多祿手裡。
“喲,奴才可受不起。”多祿笑著往後退開,只道:“娘娘是個聰明的人,不要再難為做奴才的,不然人人都來吵鬧,皇上可還怎麼清淨休養呢?”回頭招呼身後太監,冷著臉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送寶妃娘娘出去!”
杜玫若不敢得罪御前的人,只得忍氣吞聲離開。自從皇帝病倒住在泛秀宮,已經過去將近一月,根本傳不出半分訊息,實在是難以再安靜坐得住。因為皇帝下過嚴旨,再加上皇貴妃態度強硬,也不便硬行闖入泛秀宮。近來隔三差五在周圍停住,只盼能夠僥倖撞見皇帝,想來唸著素日情分,頂多不過被皇帝喝斥一頓。只要能夠見上一面,親眼看到皇帝現今的狀況,心裡有了底氣,也就不會整日慌亂沒個主張。
方才的年輕女子聲音,應該就是剛入京的樂楹公主無疑,聽她說話便知皇帝御駕也在,不由一陣驚喜交加。誰知道,最後還是沒有見著皇帝的面,更不用說講上幾句,心內頓時一片茫然失望。皇帝分明就在隔牆之後,卻只是讓多祿過來攆人,就連喝斥自己的話,也都不肯多說一句。原先還想著是病得重了,一時沒顧得上自己,今日才知如此絕情絕義,全無半分往昔的溫柔情意。
儘管經過一個月的冷落和煎熬,以及親眼見識到皇帝的冷絕,杜玫若還是勉強安慰自己,只道皇帝正在病中心緒不快。然而三日後,預備行冊太子大典的訊息,宛如一道晴空霹靂當頭劈下,徹底擊碎了最後一絲幻想。
“冊立九皇子為太子?!”
“是,已經皇榜公貼出來了。”王府長史低頭回話,不敢去看齊王此刻的表情,似乎仍能感受到寒意,表情僵硬道:“欽天監擇的吉日就在後天,聖旨還說,一切大典禮儀規矩從簡,不必大肆鋪張。”
“知道了,你先下去!”齊王覺得一口氣上不來,欲要將手中茶盞摔,只因當著章彌的面不好發作,過了半晌才冷笑道:“太子?不過還是個毛孩子,他有什麼資格做太子?!”
“王爺息怒。”章彌先勸了一句,小聲道:“如王爺所說,九皇子尚且不足成年,既然皇上著急立太子,是不是”
本朝少有冊立未成年太子,一則避免太子自幼驕傲,二則也是愛惜之意,免得從小成為眾皇子排擠的物件。而皇帝今時作為,無疑給天下一個明顯的訊息,那就是龍體快要不行,故而才提前確定儲君人選。更有甚者,很可能皇帝已經神智不清。如今代行旨意的皇貴妃娘娘,乃是九皇子的親生母妃,在此時局不定之際,矯詔擬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齊王很快明白過來,不由更加驚心,“父皇身子抱恙不起,宮中已經完全被,被泛秀宮的那位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