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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兒臣給你打扇”
“母妃,母妃你偏心,為什麼帶著小九去騎馬?”
“母妃,兒臣再也不淘氣了”
慕毓芫緩緩掀開那層薄綾,眼前的孩子難得如此安靜躺著,無比的聽話,再不似從前那般任性淘氣,總是讓人又操心又心疼。彷彿有鉛塊哽咽在喉嚨間,滿心疼痛卻哭不出聲來,四周靜謐如水,房梁帷幕到處縈繞著稚子舊音。那樣如影如魅的煎熬,讓人近乎快要臨近崩潰,不,不能,絕對不能亂了心智!
“祉兒”這一聲呼喚凝聚著萬千牽掛,聽起來是那樣的悠揚綿長。慕毓芫深吸了一口氣,冷下疼得節節碎斷的心腸,將素綾緩緩覆回去,掩住那雪白如紙的小小可愛臉龐。“砰”的一聲,像是心裡合上一扇閘門,所有無盡的悲傷止在心底深處,“好好睡罷”她的語氣溫柔而平緩,“那些惹祉兒生氣的人,母妃會把他們都送過去,給祉兒賠禮道歉,乖乖陪著祉兒玩”
九月初十,七皇子下葬於西皇陵。皇帝痛失愛子,近日以來一直龍體欠安,故而輟朝半月,另特旨追封七皇子為關寧王,以親王之禮隆重厚葬。而海陵王生性頑劣、凡事不忌,對關寧王馬上看護不周,導致獵場出事,因而貶至蘇羊靜思其過。至於服侍關寧王的數十名宮人,領頭兩名處死,餘者得皇貴妃仁慈寬恕留命,於各宮粗活雜役。
一場意外的皇子墜馬事件,終於漸漸平息下來。慕毓芫聽完吳連貴的稟告,看著滿地磕頭的宮人,淡淡微笑道:“你們的性命,暫時記在本宮這裡。從今往後,都需清楚記得這一點,能不能多活幾年,自己掂量著罷。”
“是”宮人們搗蒜般叩頭,齊聲退出。
“娘娘,皇上怎麼可以”
“皇子若是意外墜馬,便只得悲痛。可若是”慕毓芫轉頭看向雙痕,“若是其中有人做手腳,那便是歹心謀害皇子,更甚至是動搖皇儲、危及社稷,此事一旦鋪開,牽連的可就不是幾十個人,而是朝堂之上的紛爭動搖。對於皇帝來說,還有比江山社稷穩固更要緊的麼?你們可別忘了,老三也是皇上的親骨肉!”
“哪又怎樣?”雙痕氣痛不已,恨聲道:“總歸是異母同胞的親兄弟,他竟下得了那樣的毒手!殺人就該償命,娘娘難道就這樣忍了?”
“殺人?誰看見了?”慕毓芫冷聲一笑,反問道:“三皇子只是去牽馬,馬兒又是海陵王的,與他何干?無憑無據的,是想汙衊皇子麼?皇上所做的種種,哪一樣是希望別人去查的?”
當日慕毓芫離開太廟祠,立即吩咐人去查個究竟。誰知還是晚了一步,等吳連貴趕到西林獵場時,不僅海陵王的馬死了,連馬廝的小太監也短了命。瞬間變成無頭無緒的迷案,吳連貴連連掌嘴請罪,悔恨自己去的太晚,以至事情無可查尋。慕毓芫靜默了片刻,冷笑道:“馬雖死了,屍身總還在罷?帶人剖馬屍,驗馬胃,快去!”
事情到最後,反倒要感謝早早殺馬之人。那馬兒死的早,胃裡東西來不及消化,經過俞幼安的仔細辯別,竟從裡面找出不少辟邪香。宮中為驅蟲避鼠,常備辟邪香於殿角銅盒內,其中罌子桐有大毒,虎目椿亦可殺蟲。人畜食之少許,則會內腹漸漸灼熱,口舌乾燥,繼而引發行為狂躁不安!俞幼安緩緩道出原委,慕毓芫靜靜坐著聆聽,並沒有因忿恨而失常,只是塵埃落地般輕嘆了一聲。
“娘娘”雙痕被問得無話,又道:“此事若不是海陵王挑起,三皇子豈能有使壞的機會?皇上竟然,只將海陵王貶去蘇羊,縱使那裡是窮鄉僻壤、險山惡水,又算的上什麼處罰?為了江山社稷,難道就可以什麼都”
“海陵王?”慕毓芫搖了搖頭,冷聲陰鬱道:“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娘娘”雙痕像是嚇了一跳,小聲喚道。
當時馬兒受驚發狂,宮人自然是緊緊追過去。不過片刻時間,七皇子當即斷氣,而海陵王卻得幸僅僅摔斷腿。慕毓芫細細回想,七皇子脖頸間的那半圈烏青痕跡,決計不是樹枝劃傷,更像是猛力窩折所致。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孩子究竟是怎麼死的?事到如今,恐怕只有海陵王自己最清楚。
若不是心中有愧,又怎會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只是這一切,沒必要再對任何人提起,說到底,不過都是一個死字!慕毓芫覺得的心冷透了,涼透了,像是在表面凝結一層寒冰,沒有什麼能再劃得痛了。
撥開情愛的層層屏障,拂去那淡得稀薄的帝王恩情,她再次睜開雙眼,面前的道路異常清晰,清楚看到另外一種冰涼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