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掀開小手爐,又往裡頭撒了點龍腦香,方才緩緩說道:“我身子不大舒服,不想見人。”
“姐姐,師兄又不是外人。”雲琅有些著急,“呼”的一下站起來,走近些道:“師兄難得來一次,今兒若是不見,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姐姐你不知道,師兄他這些年”
雙痕忙打斷道:“雲少爺!”
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怎能去見外間男子?稍有不慎,就會惹出不小風波來,平白無故牽連到他人,又是何苦?看著一臉不解的少年,慕毓芫也不知如何解釋,只得溫柔微笑道:“你師兄來京城,肯定還有正經事要辦,你出去替我打聲招呼,別耽擱他了。”
雲琅一臉無奈,嘆道:“算啦,不管他了。”
雙痕上來收拾茶盞,抬頭問道:“小姐,明兒就要進宮,就這麼讓雲少爺出去?不留下說幾句話麼?”
慕毓芫轉身別開目光,淡聲道:“嗯,讓他去罷。”
冬日陽光原本清亮,更兼積雪反光,映得煙霞色的窗紗越發通透,極淺極淡,越發似一抹煙霞籠在上頭。慕毓芫望著窗紗出神,心思飄忽不定,躺了半日卻是睡不著,只得起身道:“雙痕,去拿個瓜稜罐子來。我們到外面去,把梅花上的新雪收起來,等到開春好煮茶喝。”
“好,小姐等會。”雙痕連忙答應下,轉身出去。
此時大雪已停,因前幾天積雪堆壘,院子裡已經是白茫茫一片,特別是梅樹下積雪未掃,更是堆的又厚又高。慕毓芫一腳踏上去,幾乎淹沒住半隻羊皮靴子,雙痕趕忙放下手中瓜稜罐,上來拍雪笑道:“小姐別淘氣,當心凍著你的腳。”
眼前一樹臘梅獨豔,半透明花瓣透出瑩瑩鵝黃色,雪粉撲灑在上頭,黃、白二色相互映照,更是讓人賞心悅目。一陣冷風吹過,清幽淡雅的香氣迎面襲來。慕毓芫將身上羽緞裹得更緊些,絨毛柔軟溫暖,雙手合在一起呵了口氣,回頭笑道:“雙痕,把蓋子遞過來,咱們開始收雪。”
雙痕捧著罐子跟在後頭,笑吟吟道:“是,只要小姐高興就好。”
慕毓芫端著五瓣葵口蓋子,放在梅花瓣下,小心翼翼將細雪抖落進去,攢夠大半蓋子再倒進罐子裡。樹枝上的積雪並不要,只挑花瓣上乾淨的,一點點找去,卻被兩朵並頭梅花吸引。去年冬天,也是自己一時興起去收雪。他捧著罐子站在身側,忽然看到兩朵並頭綻放的,十分高興,“芫芫,你快看它們!一大一小,又並肩挨在一起,好像咱們倆一樣”
梅花依舊,人卻已去。慕毓芫仰面吸了口冷氣,將湧上來的氣息壓住,輕輕抖掉梅花上的雪,將其摘了下來。心緒略微平復一些,恍恍惚惚往前走,卻越來越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回頭喚道:“雙痕”
“撲”的一聲,蓋子打翻掉進積雪裡。明帝彎腰將其拾起來,拍了拍,抬手遞到慕毓芫面前,溫柔笑道:“怎麼,朕嚇到你了?方才見你出神,怕出聲嚇著你。”
眼前微笑的男子,一襲明黃色雙龍海水紋華袍,上繡四爪蛟龍,金線蹙成的龍目光輝耀眼,隱隱透出迫人的帝王威儀。那麼他,到底是賢名遠播的英親王?還是與表姐舉案齊眉的良人?不,都已經不是了!他,是大燕朝的當朝天子。
那聲稔熟已極的稱呼,又該如何喚出口?慕毓芫怔了半日,伸手接了蓋子,卻無心再去收雪,側身繞開明帝便往回走。
明帝隨後跟上來,進屋笑道:“外頭有些冷,回屋喝點熱茶也好。”
慕毓芫無法,只好自桌上取了茶具。折枝蓮花的青瓷蓋碗,內凹碎花,薄胎處一點點透出瑩光,甚是精緻小巧。原不知皇帝愛喝什麼,再者也沒心思去琢磨,正好早起泡有云臺蓮峰銀針,遂隨手沏了兩盞。
“朕自己來。”明帝走過來端起茶,往屋子裡打量了一番,瞅見窗邊榻上的圍棋小几,回頭笑道:“反正閒坐也是無事,不如下下棋?”
慕毓芫想要拒絕,卻不想開口。或許,比起兩個人沉默尷尬,下棋倒好些。轉身走到棋桌邊坐下,慢慢鋪開棋佈。又取出黑油漆檀木棋盒,內中躺著兩盒棋子,一盒黑瑪瑙,一盒籽白玉。
二人相對而坐,卻聽明帝笑道:“今天是臘八節,朕隨意出來走走,不知能否混一碗臘八粥喝?”
慕毓芫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聽皇后說,你自幼就喜歡下圍棋。”明帝似乎也不介意,聲音依舊暖煦,“既然這麼著,你可不許讓子與朕,只管放開了下。”
“啪!”慕毓芫慣於執黑,先捻起一顆落下。
明帝緊隨落子,一子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