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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奴說錯。”王伏順陪著小心,跟隨下了臺階。
鄭嬪早就抓扯的衣衫零亂、花容失色,往昔的貞靜從容已不復存在,見到慕毓芫步進才安靜下來,“宸妃娘娘果然是女中豪傑,此刻竟然還肯來給嬪妾送別,你不怕嬪妾臨死前對你不利麼?”
“本宮為什麼要怕?”慕毓芫朝身後的太監揮手,立即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高大太監,不容分說將三皇子架到一旁,“其他人都退出去,本宮有話要跟鄭嬪娘娘說,沒有吩咐都不許進來。”
“好,你果然厲害。”鄭嬪突然大笑起來,對旁邊猶豫著的王伏順說道:“公公只管放心,耽誤不了時辰的,本宮只是有幾句話要問宸妃娘娘而已。”王伏順見三皇子在自己這邊,諒鄭嬪也不敢對慕毓芫怎麼樣,不想此刻節外生枝,只好帶著嚎啕大哭的三皇子退出殿去。
“說吧,本宮知無不答。”
“宸妃娘娘果然與尋常女子不同,也不枉皇上費盡心機將你迎進宮。”鄭嬪恢復平日的鎮定,嘴角的微笑也平和下來,“可笑我跟徐貴人竟然步步皆錯,到最後你只用這一招就將我們置於死地,當真好手段!”
“呵”慕毓芫輕聲笑起來。
“你笑什麼?”鄭嬪變了臉色,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不是你在皇后娘娘的湯藥下的毒?本宮不過去給皇后請安片刻的功夫,就被汙上這等洗刷不掉罪名,皇上如今不肯見我,難道不是你在從中挑唆?”
“本宮笑你的小人之心!”慕毓芫慢慢側頭定住視線,裘衣內的錦茜紅的刺金廣綾宮裝襯出奪魄容光,雲鬢間九轉赤金瑪瑙步搖灼灼生輝,刺得鄭嬪微微垂眸,“本宮能活到現在,絕不會象你和徐貴人這般,聰明反被聰明誤。冊封禮上,你枉費心機做的手腳,對付陸容華身孕的卑劣手段,還有後來在雪參裡新增的紅花,你以為本宮都不知道麼?”
鄭嬪蒼白臉色幾乎震驚成透明,慕毓芫接著說道:“本宮若當真想謀算你們,豈會忍耐到今日?豈會借謀害皇后設計你們?你們眼裡只有榮寵和名份,何曾知道什麼是相知相通的情誼?今天明白地告訴你,徐貴人中毒的事與本宮毫無干係。這個時候,難道還有心思哄你麼?”
“不,不可能”鄭嬪站起身步步後退,直到碰到角落裡的青銅鍍金博山爐才止住腳步,陡然清醒明白過來,篤定冷笑道:“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那個看起來端莊大方的朱皇后,早就知道她假裝賢良!”
“本宮勸你,還是不要妄言的好。”慕毓芫拂了拂椅手上的碎屑,就近找了張乾淨的梨花椅坐下,“免得皇上聽見,認定你是在汙衊皇后,若是因此而遷怒於三皇子,怕是你最不想見到的罷。”
“寅祺,寅祺”鄭嬪好似猛然間醒神,突然跪在慕毓芫面前痛哭起來,“宸妃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嬪妾一個人的錯,求你日後不要為難寅祺,嬪妾定然”
“這些汙穢的事,與孩子們什麼相干。”慕毓芫徑直站起身來,帶動雙綾掐金菡萏紋的寬大廣袖捲起寒氣,輕笑打斷道:“一樣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鄭嬪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你想說的話本宮都知道,無非是對三皇子有什麼手段,便化為厲鬼來報仇,若是好生對待三皇子,來生再報答之類。呵,這一生都管不過來,哪裡顧得上來生?”
外面王伏順等得不耐煩敲起門,慕毓芫朝外揚聲道:“讓三皇子單獨進來。”看著鄭嬪幾欲將咬出血的嘴唇搖頭,嘆道:“三皇子自小就聰明伶俐,本宮會教導他怎麼做個好王爺,只要他肯安分過日子就會平安,你可放心了?”
“母妃,寅祺不要離開你!” 三皇子哭花臉跑了進來,一頭撲到鄭嬪的懷裡,抽噎道:“他們要帶母妃去哪裡?寅祺聽父皇和母妃的話,乖乖的唸書,讓父皇把母妃留下來好不好?寅祺不要離開”
鄭嬪拉著寅祺跪下,含淚笑道:“傻孩子,母妃只是暫時去別的地方,你就好好跟在宸妃娘娘身邊,過些時日母妃就回來看你。要好好唸書識字聽父皇的話,今後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許惹慕母妃生氣,來,快點磕頭!”六歲大的孩子似懂非懂,眉清目秀間是不能掩藏的聰慧,認真聽話的磕頭下去。
“娘娘!!”王伏順已經在外面出聲,慕毓芫情知不能夠再拖延下去,遂蹲下身微笑道:“寅祺,跟本宮去吃你最愛的松子糖,等你母妃收拾好再回來。”三皇子只是拽著母親的衣襟不肯鬆手,鄭嬪狠心的將小手抽出來,毅然拭淚往內殿慢慢走去。
鳳鸞宮外鵝毛大雪四處紛飛,層層堆壘的積雪幾乎快要淹沒宮牆內的道路,彷彿是在妄圖掩蓋人間的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