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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猛烈的咳嗽嗆得面上通紅,反倒似浮起一絲紅潤的血色,“都怪張昌源這人迂腐不通,叫他開劑吃死人的藥也下不了手,連累老夫受病痛折磨這麼些時日,咳 ”
“師傅!”多祿忍痛頓了頓,嘆道:“你老人家這是何苦?”
“皇上,他還好吧?”王伏順悵然的問,在多祿的點頭肯定中浮起欣慰之色,微微笑道:“那就好,可惜我有負皇上的恩情”有被風吹落的嫩葉飄落在他的身上,愈顯其蒼老垂死,“如今,也只有一死 ”
“我們這種人享不了高官厚祿,也沒有子嗣可以蔭庇、門楣可以光耀,所以切莫摻雜到前廷與後宮之爭中,不論誰勝誰敗都與我們這些廢人無關。若想今後能夠周全自身以得永年,萬不可存下半分私念,要切記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
“我們宦官經常在後宮中奔走,妃嬪們的爭鬥要眼見心不動,若是為須臾利益而被捲進去,最後只會得不償失。特別是泛秀宮的宸妃娘娘,不僅貌美位重、城府良深,而且還有云、慕兩家為其撐腰,如今還尚且年紀輕,今後膝下子女長大成人,必定權掖六宮而代統攝之職,凡事切勿得罪於她 ”
“我不能再服侍皇上又不可無故暴亡,若死的不是時候惹得皇上動怒,只怕身後連個風光的喪失都難,如今太妃薨逝倒正好成全 ”
多祿鎖著眉頭離開小院子,在快步去往懿慈宮的路上,仍然琢磨著王伏順交待的那些話,並沒能夠完全都想明白。唯一清楚的是,自己那權傾一時的大總管師傅,拖延纏綿半年的病再也不會好,死期降至。
“娘娘,你快歇著罷。”雙痕急的連連嘆氣,扶著身形臃腫的慕毓芫在特製的軟榻上坐下,又小心的在身後放了塊牡丹花繡錦墊,“太醫千叮嚀萬囑咐的,娘娘你的產日就在這幾日,況且雙生更是比不得尋常,那裡還”
“好了,都已經回來了。”慕毓芫淡淡打斷雙痕,半倚著錦墊舒緩了下腰身,朝旁邊的小女孩微笑招手,“小芊,過來罷。”那小女孩目光中有些膽怯,好似在猶豫著什麼而不動腳步,身形單薄弱小,象極了風中無根飄零的一葉輕質纖羽。
“公主,快過去叫母妃。”邊上的奶孃有些惶恐,生怕惹得慕毓芫有所不快,忙拉著溟翎公主走上前,陪笑道:“公主膽子小,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呵,沒事。”慕毓芫輕輕握著溟翎公主的小手,撫著她額頭間的碎髮,似是無限愛憐的看了又看,柔聲微笑道:“兩年不見,小芊又長高了不少。”
“母后”溟翎公主彷彿憶起什麼,遲疑的叫道。
眾人被她一語嚇得魂飛魄散,慕毓芫的明眸中盈動著輕微的漣漪,卻只是將溟翎公主攬的更近些,溫柔的搖頭道:“傻丫頭,應該叫母妃才對。”太后日漸病重,遂將溟翎公主交託,前塵往事再度被翻騰到面前,一塵如煙。
光帝年少登基,與皇后鶼鰈情深,大婚後鮮有寵幸後宮嬪妃,因而登基三年尚未有子嗣充實皇儲。國中皆翹首等待三年大選,認定將會廣納秀女,那年待嫁的官宦女兒都被嚴令停婚,以待皇帝親選。然而世事無常,未及五月大選之日,光帝便因病猝死於自己的寢宮之中,轉眼變成國喪。
“母妃”
溟翎公主的聲音膽小怯弱,將慕毓芫從遙遠的記憶中拉回現實,“小芊,皇祖母需要靜養一段日子,你今後就跟母妃住一起。”她指著下面新選的宮人,朝溟翎公主柔聲詢問道:“讓她們伺候著你,還缺什麼只管跟母妃說,好不好?”
“嗯。”溟翎公主依舊不多話,只是應了一聲。
雙痕忙吩咐著人領她下去安頓,親自在暖爐上盛了盅雞湯過來,道:“娘娘,出去半日怕是凍著,喝點熱湯暖暖身子。”
“呵,知道了。”慕毓芫笑著想要說兩句,卻又頓住,就勺飲了大半盅熱湯方才放下,朝雙痕吩咐道:“小芊素來害怕打雷,你囑咐底下的人,雨天的時候務必多燃一些琉璃頂燈,以免她夜裡起來怕黑”
“怕黑?”明帝冰涼無味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雙痕在他複雜的眼神中打了個顫,回頭正看到慕毓芫示意自己出去,慌忙垂首領著宮人退的一乾二淨。
“皇上來了?”慕毓芫微笑著欠了欠身,算做行禮。
“難怪事事上心,連些微的碎末小事也記得清楚。”象是已經忍耐許久的話,明帝的聲音帶著琴絃停頓後的顫音,面前女子的明眸水光流轉,卻深邃的看不到底,不甘心的問道:“你堅持要撫育溟翎公主,就一點都不顧念朕麼?”
“皇上心裡不痛快,不如歇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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