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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拿著藥方看了看,嘆氣道:“方才俞太醫來,小姐怎麼不讓細看看,開幾張安胎補氣的方子也好。不說別的,你看人家朱貴人”
“朱貴人?”謝宜華恍然憶起早上的事,當時去泛秀宮請完安,回來的路上,便領著新竹倒御花園後湖散心。二人原是隨便走走,卻剛正好瞧見兩個扔東西的小宮女,若是尋常之物倒也不,誰知往湖裡扔的都是些環佩玉翠,委實讓人納罕。
內中一個小宮女嘟噥道:“嘖嘖,多好的藍山玉啊。還有這龍眼大的翡翠珠,還有 唉,與其丟掉還不如賞賜給我們,拿出去也好換點銀子呢。”另一個卻似性子穩中些,勸道:“傻丫頭,別在這裡捨不得了。小心等會讓主子知道,或者讓宸妃娘娘那邊的人看到,咱們又得惹上一場禍事。”
前頭那個小宮女答應著,卻順手往背後藏了一塊俏色鏤雕桃形碧玉,上等玉材在明媚的陽光下泛出微光,顯得格外的碧綠瑩潤,豁然正是當初宸妃賞賜下來的。據說最合適有身孕的人佩戴,所以特意給了朱貴人,卻不知何故讓宮人們出來丟棄。因此特別留了一份心,待二人走後,便吩咐小太監下湖打撈。雖然沒撈上來幾樣,但卻都是宸妃賞賜過去的。
“小姐,怎麼了?”新竹出門已經回來,手裡端著一盞櫻桃蜜水,玉盞內暗紅色湯水芳香甜蜜,更被夕陽餘暉映出奇異玫紅。走近嘆了口氣,抱怨道:“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發呆?剛沏了一盞櫻桃花露,還是原先是宸妃娘娘送過來的。”
“嗯,喝著不錯。”謝宜華飲了幾口蜜水,拈起一方蟬透青線繡絹拭著嘴角,忽而想起某日皇帝過來,閒話說到朱貴人。當時明帝從前面過來,似是有些疲憊,無意間說道:“朱貴人近日時常病痛,非得朕陪在身邊方才好些”
“看來”謝宜華此時回憶起來,不由把話在心裡慢慢細嚼,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淡靜,緩緩笑道:“看來朱貴人受驚嚇不輕,須得多調養些時日了。”
新竹摸不著頭腦,問道:“朱貴人?”
“沒什麼,別多嘴多舌的。”謝宜華捋了捋間鬆散髮絲,帶得耳間一彎明珠耳墜輕輕盈動,“別閒著,去煎安神湯罷。”
明帝一直忙到晚間,才得空松閒下來。誰知御駕行至泛秀宮門口,卻被告知宸妃去了詔德宮,不由一笑,“倒好似捉迷藏似的,朕趕過來卻找不著人。”抬頭看向夜空,已是明月繁星交相輝映,月光灑在龍袍上泛出清輝,“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這個時候,宸妃還親自出去做什麼?”
吳連貴趕忙上前,回道:“不是此刻出去的,先頭惠嬪娘娘著人來請,娘娘便領著雙痕過去,一直捱到現在還沒回來。”
明帝微有不悅,問道:“難道又有什麼事?”
王伏順搭著拂塵立在旁邊,近身道:“現如今三皇子和六公主都養在那邊,想來是惠嬪娘娘有些吃力,皇上要不要過去瞧瞧?”
明帝頷首道:“唔,朕也好久沒見寅祺了。”
御輦在月華下緩緩行進,天邊一抹淺淡烏雲掠過明月,原本被遮擋的光輝頓時明亮許多,朱牆碧瓦、飛簷勾角,在清晰的銀色中顯得格外靜謐。望著通往昭德宮的寬石舊路,明帝恍然憶起自己曾常來此處。只是自小徐氏之後便有些淡忘,心中到底還是存著芥蒂,越發連六公主也不願多見,想到此不免有些嘆息。
“皇上,昭德宮到了。”
“朕從後面走進去,不用通報了。”明帝踩著小太監的脊樑下輦,金線龍靴踏在石板路上輕軟無聲,緩慢行到儀門前頓步抬頭。匾額上沅瑩閣三個大字,乃是自己御筆親書,心內微有感嘆,卻只道:“走罷,等會早點歇息。”
眾人都不敢多言,一行人自九曲迴廊輕步往前進。卻聽儀門內有人說話,頓足細聽乃是兩名女子聲音,正是宸妃和惠嬪二人無疑。明帝抬手示意眾人噤聲,只聽慕毓芫輕聲嘆息道:“你呀,也太肯息事寧人了。寅祺是皇上最鍾愛的皇子,不論先前鄭嬪有過什麼不妥,也不該牽連到孩子身上,何必替那些奴才們掩飾?”
惠嬪似乎有些哽咽,低聲回道:“娘娘,是嬪妾沒有照顧好寅祺,今後必定更加謹慎細微,斷然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那邊略微靜默了一會,慕毓芫又道:“罷了,你也有你的難處。想來是你不肯多生事非,不過這樣也不妥,皇上若是知道也生氣,今後有事就過來回本宮罷。”
“母妃”
彷彿是三皇子的聲音,只聽惠嬪急道:“小祖宗,燒成這樣還跑出來做什麼?奶孃呢?還不趕緊把三皇子領回去,等會吹風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