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囑咐的是,妹妹受教了。相較姐姐而言,妹妹倒真是小心眼了。”李妍瞅了我一眼,“妹妹還真是佩服姐姐的容人之量,竟似對以往之事毫不介懷。”
第十章 怒吻(2)
衛皇后淡淡笑著,側頭對雲姨吩咐:“金玉對宮中不熟,你照顧著她點兒。”說完牽著李妍的手離去,“幾位妹妹都很好奇你最近新創的髮式,嚷著讓我來說個情,教教她們。”
雲姨溫柔地替我順了順鬢邊的碎髮,“你和去病都瘦了。”我低叫了一聲“雲姨”,滿心酸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隨著皇后娘娘進宮,這些年見了太多悲喜,年紀大了,心也冷了,很想勸你們不妨退一步,男人總免不了三妻四妾,只要他心中有你也就算難得。去病的性子就不說了,可沒有想到你的性子也是這麼剛硬,畢竟皇上又不是不讓你嫁給去病,況且正妻是公主,讓你做妾也不委屈你。換成其餘女子大概早已經歡歡喜喜地接受了。本還有些惱你不懂事,在這麼複雜的環境中還不知道進退,讓大家都為難。唉!” 雲姨輕嘆一聲,“聽去病言語間提起你時,感覺很是飛揚的一個人兒,可看到你如今的樣子,忽覺得一切都罷了。也許你們更像我們年少時的女兒夢,‘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可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得償心願?就是當年傳為美談的一曲《鳳求凰》,司馬大人還不是終究有了新歡,負了卓文君?”
霍去病一入宮就一直被年輕武將們眾星捧月般地圍著,我與他身份相隔如雲泥,也不可能同席,他看到雲姨一直隨在我身側,神色方釋然不少。
兩人隔著燈火相視,滿庭的歡聲笑語,觥籌交錯,金彩珠光,都在我們眼眸間淡去。這一瞬,我覺得我們離得很近,近得聽得到他心中的千言萬語;可我們又離得很遠,遠得我再伸手也似乎握不住他的手。
劉徹笑對霍去病道:“朕早已命人為你建造一個長安城內最好的府邸,不日即將竣工,有了新家,卻還獨缺一個女主人”
我低下頭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這早已經是預料中的一幕,不可能躲得開,也無數次暗暗給過自己警示,可不知為何手卻依舊簌簌而抖,酒珠飛濺而出,落在嶄新的裙裾上,點點滴滴,暈溼的痕,仿若離人的淚。也許明日我就該離開長安了,在這個天皇貴胄雲集之處,在這個最大、最繁華的城池內,容納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卻容不下我的幸福
也許確如李妍所說,我是屬於西域,屬於大漠的,那裡雖然沒有生於富麗堂皇庭院的牡丹芍藥,卻長滿了可以仰望廣闊藍天的芨芨草
腦中想著大漠的千般好處,身上的血液卻在變冷,冷得我怎麼剋制,整個人仍然打著戰,杯中的酒,點點滴滴,滴滴點點,只是落個不停。
滿席人的豔羨嫉妒不屑都凝在霍去病身上,可他卻在冷意澹澹下透著痛。劉徹含笑看向席間坐著的眾位公主,剛要開口,霍去病驀地起身,上前幾步,跪在劉徹面前,重重磕了個頭,碎金裂玉般的聲音:“臣叩謝皇上隆恩,可臣早有心願,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府邸不敢受!”
霍去病的一番話,竟然是一個終身不娶的誓言。剎那間,一席寂靜,針落可聞。各人面上神色不一,不明白一向奢侈的霍去病為何不願意接受一個府邸,他平常從劉徹那裡接受的賞賜可比這府邸貴重得多了。再說了,攻打匈奴和接受府邸有什麼相關?
我震驚地抬頭看向霍去病,心中似有一絲喜,可更多的卻是痛,慢慢地那絲喜也變成了哀傷和疼痛。手中握著的酒杯被捏碎,心太過痛,手上反倒一絲痛楚也無,只覺掌心溫熱,鮮血一滴滴落在裙上,所幸今日穿的是一件紅衣,暗影中什麼都看不出來。
李妍又是詫異又是震動,衛皇后眉頭微蹙,唇邊卻是一個淡笑。唯獨劉徹一如起先的平靜,依舊笑看著霍去病,“古人云‘成家立業’,先有家,才好談立業,你已經大敗匈奴,功績卓著,足以名傳千世。至於說徹底殲滅匈奴,連朕也未曾如此想過,只打算將他們驅逐出漠南,讓他們遁去漠北,再無能力侵犯我大漢一草一木。”
霍去病望著劉徹,身影一如這秋夜,涼意瀲瀲,暗影沉沉,“臣心意已定。”
第十章 怒吻(3)
劉徹盯著霍去病,帝王氣魄盡顯,在他的眼光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霍去病卻依舊望著劉徹,面色冷漠淡然。極度的安靜中,四周的空氣彷彿膠凝在一起,透著越來越重的壓迫,半晌後,劉徹忽地大笑起來,“罷了!如你所願。朕把府邸給你留著,待你認為匈奴已滅時,朕再賜給你。”
我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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