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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桃小心道:“傅相那邊可不是普通的人家,我們府上怕是……”
“不用你說我也明白,不管這事兒有多蹊蹺,我也推不掉。這請帖既然能夠送到我手上來,想必瑪法已經知道了。”馮霜止略略分析了一下,而後又說道,“這帖子來得古怪,竟然是大後天就要舉辦宴會了,只提前了兩三天給我發帖子,多半是臨時起意的。”
左右一想最近的活動,馮霜止只能想到那一日遇到福隆安與福康安兩兄弟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這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
她暫時放下了不想,只道:“宴席必定是要去的,回頭想想準備個禮物。梅香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等梅香走了,馮霜止臉色才陰鬱了下來,“喜桃你去把壓在盒子底下那沒畫過的兩把香扇拿出來,我今日下午描了,明日薰香,且當做給毓舒小姐的禮。”
“可是……那是太太留下來的啊,難得一方好的檀香木——”喜桃驚詫地睜大了眼。
她以為馮霜止必定對許氏生前留下來的東西萬般眷戀、千般不捨,可是哪裡知道,馮霜止隨口就說將這些東西送出去。
對馮霜止來說,舊物不代表舊人,她心底眷戀許氏的恩情,卻不會留戀她留下來的東西,有的東西記住就好了。至於旁的,馮霜止一向是很冷靜。
“拿出來吧。”
再無一句廢話。
此刻的她,隱約有些冷厲的味道。
喜桃不敢多言,去盒中取了那香扇,遞給了馮霜止,馮霜止開啟了那盒子,便看到了盒子裡面的摺扇。
這扇子,明初之前都還不算是很流行,明清時候摺扇才開始流行起來,到了現在,僧道閨閣、商賈市井,都已經能夠看到,只不過樣式材質都有很大的區別。
馮霜止這一把摺扇,尤其不一樣,乃是寬約一寸的十六根檀香木扇骨構成的扇面,扇骨與扇面合二為一,扇骨相連構成扇面,這扇骨上還鏤刻了孔洞,端的是極為雅緻。只不過這整把摺扇都沒有裝飾過,還要等馮霜止來完善。
如果不送人,這扇子留著自己把玩也是很不錯的。
這樣一想,她又決定一會兒將兩把扇子都畫了,送一把出去便好。
馮霜止暗歎了一些,心說自己怎麼可惜起這東西來了,卻擱了筆,吩咐喜桃準備水墨。
喜桃心知是勸不住馮霜止的,也就應聲去了。
她前腳過去準備,後腳梅香就又進來報了。
“二小姐,三小姐來看您了。”
馮霜止頭疼,真是想直接將這案頭上的筆給扔出去,讓馮雲靜立刻滾,只不過很明顯——這隻能是一種幻想了。
她調整了自己臉上的表情,提了聲音:“請三妹進來吧。”
說著,馮霜止從自己的書房出去,在外屋瞧見了剛進來的馮雲靜。
之前不是還說三小姐在自己院子裡面哭嗎?現在倒是一下就到她這裡來了——馮霜止心裡盤算著,臉上沒什麼異樣,拉雲靜坐下來,這才道:“今早三妹怎麼忽然就走了?”
一說起這事情來,馮雲靜就已經露出了一臉的羞愧,“今早妹妹不懂事,衝撞了先生,怕是先生不願意收我這般莽撞的學生。妹妹也不該動那念頭,原本是姐姐的先生,妹妹哪裡有資格與姐姐共學?還望姐姐莫要介意。”
簡直是一頂一頂的高帽子就往馮霜止這頭上扣,馮霜止可有些受不住,雖然她一開始的確覺得三姨娘與雲靜乃是痴心妄想,她們本就有那不該有的心思,就不要怕她馮霜止多想,如今在自己面前裝這麼一朵可憐兮兮的白蓮花模樣,給誰看?
馮霜止微笑道:“妹妹言重了。想必你也知道,老太爺曾說過,鄭先生乃是六阿哥的幕僚,還是進士出身,本就是孤高的文士,脾氣古怪,即便是看不中妹妹,那也只是尋常事,妹妹何必掛懷呢?”
這一句,先抬了老太爺英廉,之後抬了六阿哥,還說了鄭士芳的進士出身,她倒要看看,馮雲靜還有什麼話說。
果然,馮霜止這一句之後,馮雲靜臉上青青白白交錯一陣,眼光很奇怪地在她屋裡逡巡了一圈,才道:“姐姐說的是,既然如此,妹妹心中也好過不少,不過……我問過了姨娘,姨娘說會為我再請個先生,明日先生要考校,雲靜來——其實是問姐姐借東西的。”
“哦?三姨娘果然是個會辦事的,這麼快就已經找好了呢。”馮霜止不冷不熱地刺了她一句,而後道,“不知道妹妹缺什麼?”
她這屋裡的東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