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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現身，所以才讓小人幫忙。可惜小人也沒辦法……小人就想不如勸他自己去巡檢司找大人說清楚，小人可以幫他從中牽線……”範一光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他忽然意識到，如今倒是牽線了，可也把自己給牽進去了。

沈大人聲調平平地問道：“什麼賬冊？”

“小人也不知道，掌櫃的說是藏在小書房書架上的暗格裡的。”

沈大人眸光轉向魯壯：“你回百萬飯莊，讓守在那的人，好好找找。”說罷，又對範一光道，聲音肯定，又帶著些微的諷刺，“若有賬冊，必是證明他有罪的證物，而非洗脫冤屈的。”

假如小松追蹤的人沒有逃回落霞山，或許他也會覺得曾啟是有冤屈的，可現在他只覺得範一光的說法天真又可笑。

範一光怔怔地抬起頭來望著沈大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沈大人未再搭理他，只吩咐人將人押上，疾步朝目的地而去。

走了半條街，一個念頭忽然閃入他腦海中。

“等等！”他叫停了隊伍，細思片刻暗叫不妙。

這事不對！

範一光不知道曾啟的真實身份。

也就是說範一光並不是曾啟真正的心腹。

將自己的行蹤透露給一個不是自己心腹的人，那不就是自己把自己賣了嗎？

若是範一光直接將訊息遞到巡檢司，他曾啟還沒逃得了嗎？

他差點就中了曾啟的調虎離山之計！

曾啟必定是故意讓範一光洩露訊息的，只是沒想到範一光竟然對他如此忠心，竟然還想著幫他潛入飯莊找相簿。

若是他早一些去報信，或許他已經安排人潛伏在附近，準備甕中捉鱉了。

那艘船是他的誘餌，還是從水路逃走是他的誘餌？他的目的是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向河岸，然後他就能大搖大擺地從另一個地方逃走了？

可是整個落霞鎮都被他圍死了，他不走水路，又能從哪裡逃走呢？

他上任半年，雖說對落霞鎮可稱得上了如指掌，並且在江寒意外發現山洞之後，他陸續又讓人找到並堵死了幾處可以通往鎮外的暗道，但畢竟時日尚短，比起落霞山上盤踞多年的山匪暗中的經營，還是大有不足的。

他不能百分百保證說鎮門一關，所有通道就徹底被堵死。

沈大人一雙英挺的眉毛就快成一條直線了，眾人不明所以地望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假如有他不知道的暗道可以通往城外，曾啟沒逃，還需要調虎離山引開他的人才能逃走，那麼這暗道只可能是在一個非常容易暴露的地方。

難道是在巡夜隊比較密集出現的地方？

不對，即便是再密集，落霞鎮就城牆就好幾裡，而巡夜隊只有七八隊，總有疏漏的空隙，只要有空隙逃走的機率就很大。

沒有其他路，那麼，曾啟就只能從水路逃走！

沉思中的沈大人回神，面色凝重地掃了一眼正等著他下命令的眾人，對那領頭的巡夜弓兵道：“你這就去將附近巡夜隊找來。”然後又看向其他人，“誰會撐船？”

眾人臉上都是茫然，相互看了看之後，只有一人站了出來。

“好，你挑兩人一起，由韓乞丐帶著，去找那艘船。若是曾啟在哪，立刻拿下，若是沒人，你們撐船沿河岸向北搜查。發現可疑船隻，放訊號，立即追。”

那弓兵恭敬領命，韓乞丐雖然滿臉困惑，一瞧沈大人繃著的臉，只能將疑問壓下，領著小乞丐帶著人走了。

幾人一走，沈大人又道：“剩下的人，三人一組，分散開來，沿河岸搜查，發現可疑情況，立即發訊號。”

不一會，附近的巡夜隊來了，沈大人安排一番後，也帶著剩下的三人，穿過小巷子親自往河邊去了。

與此同時，江寒與劉大康等人，跟著那報信的男人到了青河渠口。

男人提到的垃圾堆，正是發現田家小公子的地方。

一行人貓著腰忍著惡臭，迅速朝堆成了小坡的垃圾堆靠近。

“船在那裡。”報信的男人往前方一指。

垃圾堆前方十丈左右的青河堤，修有一處青石臺階，是附近居民洗衣打水的地方。

眾人伸長脖子看去，隱約見到一艘烏篷船的船頂在月光中搖晃，卻沒有離岸的跡象。

看來還沒開始逃。

這處垃圾堆已經是最後一處可以勉強躲避的地方了，再往前的河岸邊沒有建房子。

江寒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