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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行當然不是真的要責怪她,哪怕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無論她同意與否都必須退下一線,可也不希望賀熹因為此事揹負壓力和陰影。於是,他扳正賀熹的肩膀,溫柔地以指腹為她抹去眼淚,用哄孩子的語氣說:“我有沒有說過,你除了倔這個缺點,還特別願意把錯誤攬上身。以今天的情況而言,這樣的戰損比已經被降到了最低。況且抓罪犯啊,總不是談談話就能抓吧?”俯身以略顯粗糙的臉頰輕輕貼了下她的,他笑著逗她:“換個角度想想,要不是你,誰能勞駕得了新時代的中國特種兵、堂堂厲參謀長我啊。”
賀熹破泣為笑,抬手捶了他一下。
按住她不安份的手,厲行輕責:“抻著了我真修理你。”
置身於厲行懷裡,賀熹輕喚:“阿行。”
厲行嗯一聲,撫摸著往他懷裡拱的小腦袋。就在賀熹以為厲參謀長大人大量地不會計較她行動不聽指揮的錯誤時聽到他說:“不要以為撒個小嬌我就原諒你了。等演習完的,我們要以端正的態度來分析下形式,同時展望未來。”
又來了!賀熹忽然覺得抓軍事訓練的厲行同志越來越像政委了。
她想,這樣可真不好。
隨後,賀熹和厲行去取藥。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醫生宣佈老虎沒有生命危險,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出院。
緊接著,牧巖也趕到了醫院。見厲行和賀熹雙雙掛彩,說實話他覺得有點窩囊。身為公安局副局長,佈置安排了這麼久,不止拿下犯罪嫌疑人的是軍方的人,自己的手下還被送進了醫院,牧巖有種自己該回爐的錯覺。然而原則不容改變,他只能以副局的身份公事公辦的對賀熹說:“先回去養傷吧,等處分下來通知你。”
賀熹微仰著頭,眼睛紅紅的,很溫順很可憐地依賴著厲行。見他鼓勵般地點頭,她低低應了聲:“是。”
賀熹隨厲行走了。可三分鐘沒到,牧巖就聽到身後折返回來的腳步聲。他回頭,看見賀熹跑步過來。原以為她想參與審訊,牧巖正欲開口駁回,卻聽賀熹冷靜且嚴肅地說:“我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說有心理障礙的人大多受過各式各樣的心理創傷。如果審訊不順利,我建議調查一下陳彪小時候的事。”見牧巖皺眉,她補充道:“我先後與陳彪見過三次,他給我的感覺根本不像一個人,讓我一度猜測他或許是有孿生兄弟的。”
牧巖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他的,神經有問題?”
賀熹點頭:“之前沒時間細想,其實今天陳彪的情緒就十分不穩定,尤其老虎提到他的家人,我感覺他就像站在崩潰的邊緣,隨時可能暴發。說實話,昨晚的他,深沉得讓我有點害怕。尤其是他藉口去衛生間時與我對視那一瞬,我幾乎以為自己身在他設下的局裡而不自知。這樣的性格反差實在太大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他精神有問題。”斟酌了下,賀熹最後說:“我在想他會不會就是那種比較特殊的病例——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牧巖聞言首先所想到的是,如果最終確認陳彪的精神存在問題,給他定罪就有難度了。還有從未露過面的“老鬼”的訊息,要如何獲取呢?到底,老鬼是為掩護身份故意用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屬下,還是他也不知道陳彪有病?一時間,牧岩心中有太多疑問。
見牧巖陷入自己的思緒裡,賀熹悄無聲息地走了。 〃
醫院門口,越野車旁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是來接米佧的。
米佧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在見到米魚時波動的十分厲害,此時正抱著姐姐哭得梨花帶雨。而剛剛上演完英雄救美戲碼的邢克壘少校則站在越野車前,幾次想插話都被米小姐陡然拔高的哭聲擋了回來。擰眉,他看向厲行。然而,參謀長同志的注意力都在由遠及近的賀熹身上,讓他實在不忍心打斷人家兩口子“眉目傳情”。
賀熹走到米魚面前,摸摸米佧亂亂的頭髮,誠懇地說:“對不起佧佧,連累你了。”
米佧抬頭,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說:“不用道歉啊,要不是你,我就被那個壞蛋殺啦。”以邢克壘軍裝的袖子蹭去眼淚和鼻涕什麼的,她又說:“當時的情況那麼危險,我還以為……”
米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邢克壘搶白道:“二位能否等下再交換意見。現在,”停頓了下,目光定格在米佧相貌“規範”的臉上,他說:“先把軍裝還給我吧。”
軍裝?米佧怔了下,復又低頭看了看裹在身上的衣服,恍然明白過來他剛剛是什麼意思。意識到先前自己反應過度了,加之又把人家衣服袖子當紙巾了,她的小臉霎時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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