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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絕站在藏書室的屋頂,下方內城的街道一覽無餘。幾乎所有的視窗都亮起了燈火,衛兵和族兵叫嚷著一間間搜尋著屋子。穿著黑袍紫袍綠袍的魔法師匆匆穿梭在小巷口,根據占星師的指引逐漸向殷絕處匯聚。
“災厄星!災厄星現世!災厄一出所有的星象都被陰雲籠罩……大陸即將迎來第四紀元以來最大的災難!”
距離奔流城數千裡遠的王都皇宮的觀星室內,一位黑髮紫眼的女人陡然睜開了眼眸,她努力剋制住臉上的驚駭,一邊的神官不可置信的呆滯住。占星師長長的指甲在呈現出星圖的水晶球上劃過,她唸唸有詞,幾乎在下一刻,那個巨大的水晶球碎裂了。
“大陸中部的奔流城——那裡發生什麼了!神官!速速去請諸神教皇、帝王和魔法師協會會長!”
奔流城也不平靜。第一個發現殷絕的魔法師面色大駭,隨後身軀在下一刻迅速的分解化成齏粉。殷絕穿梭在小巷口,他已經能夠聞到奔流城另一位魔導師極速向他而來的濃郁靈魂氣息。
“是高階之魘……?不,不,天啊,惡魔!傳說中的‘惡魔’現世了!”
惡魔是能夠吞噬靈魂的,然而殷絕才剛剛覺醒。他尚未完全墮化之時,就嘗試著使用能力操控鍊金怪物的人類靈魂,但鍊金怪物即使還擁有靈魂,也比純人類的要狂暴太多。殷絕鎮壓馴化它們花了太多時間,外洩了太多力量,一部分力量陰差陽錯的啟用了埋骨之場的骨骸,引出了翠玉錄,歪打歪著的接受了被鵲爾威倫儲存已久卻從未發現的鍊金術神授。
隨後“白十二”出現,殷絕放棄了繼續馴化鍊金怪物,留了一部分精神力在鍊金怪物身體內——萬萬未想到正是這些諸中機緣巧合救了他的命。
最先墮化的是殷絕自己的靈魂,在他的軀殼被羅森的反撲徹底摧毀後,死亡卻沒有如期而至。他的潛意識急迫的回到了鍊金怪物軀殼內,在些許的苟延殘喘後,殷絕本該持續處於混沌的意識中卻突然想起了“白十二”。
他憑著那抹殘留在鍊金怪物腦袋中的意識將鍊金怪物狂暴的靈魂給吸收進了精神力量。隨後,殷絕一點一點利用剛習得的鍊金術開始吸納空中的元素重塑自己的軀體。
……但是還是來不及。他抓不到那個消逝如螢的光點。
殷絕在離開之前順手將羅森殘存的靈魂之力給吸收了。雖然它的味道就像一塊只有禿鷲喜歡的腐肉,但好歹能補充一下殷絕暫缺的力量。他不折手段的想要變強……太快了,快到就像一棵來不及紮好根基只顧著拼命往上漲的樹。
不快不行。這棵樹生長在暗無天日的黑森林中,如果長得不比其他的樹木快一點,再快一點,就永遠接觸不到陽光。
殷絕咬著牙,拼著一口氣衝出了奔流城所有魔法師——包括奔流城僅剩那位偉大的魔導師組成的包圍圈。
他畢竟還未成長到足夠抗衡一座城市的地步,更何況這次圍追堵截要比所謂小說中所描寫的更為厲害。殷絕逃脫的時候,剛重塑好的軀殼上再次傷痕累累。他全斂了自己的氣息,但占星師依舊在一次又一次的占卜他的位置。殷絕在漆黑的夜色中逃行;自小到大夜晚和逃跑似乎永遠是橫穿他成長的主線。
吸取靈魂,緩慢的修補傷口,計劃對策——
殷絕的腳步在巷口停住了,在月光照亮出對面那個人的影子的時候,他將攻擊都收斂住了。
雀四站在那裡。
“妹九有危險。”雀四用一貫沙啞的語調說,“她救過你一命。”
殷絕只短暫的沉思了一秒。
雀四繼續說:“三哥,想要,……她。”
“……嗯?”
“罌合歡,罌合歡很喜歡她,打算,將她要過來。她,沒有同意三哥。”雀四說,“三哥要,一起——”雀四磕磕絆絆的,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殷絕聽懂了雀四的意思。曾經的矮個子同伴揚起滿是雀斑的臉上,空蕩蕩的沒有表情。
他只想了短暫的一瞬間。
“你領我去。”
※
吳歸起晚了。
是老大發現的。他們這批要應對比賽的人,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搶來的,起得一個比一個早。老大五點鐘起床,去實驗室;八點的時候譚永言團隊負責人員管理的妹子給老大打電話,問吳歸的情況。
“有一部分人沒有來,小組裡面有點亂。我們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妹子說,“結果是發現很多人病了……你室友呢?他昨天才來,隊長很看好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