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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火紅紅的。
“日本人召集我們去司馬坊戲院子開會,會開完了,路過藥店就順便抓了藥。”劉掌櫃撫了撫她的顎頭。
“姨娘叫我多喝些開水,唱了開水出出汗,感覺稍稍好了一些,但身上還燙。”秀妹說。
“吃了藥,應該會好。”劉掌櫃說。嬰兒喝過了粥湯睡著了,皺巴巴地象只貓。
十六
花街上大部分店鋪恢復了營業。由於害怕日本人會找上門來滋事,雖然劉老太太的喪事才過了頭七,劉掌櫃還是把店鋪門開了,這些天,城裡大街小巷貼滿了日本人的佈告。白天,日本憲兵領著指派出任的保長挨門逐戶地進行人員登記。街頭要道佈滿了日本人的崗哨,來往行人一律受到盤查。晚上全城實行*,半夜裡時不時地還聽到遠處傳來零零散散的槍聲。
街上少有行人,冷冷清清,學校裡雖然已經開了學,只是上半天的課,但劉掌櫃並不打算在這幾天讓巧珍巧玉去上學,巧珍巧玉在家時無所事事,劉掌櫃不讓她們到前面的店鋪來,她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閣樓上,劉掌櫃身上戴著孝,每天往往一個坐在店鋪裡,從早到晚一坐就是一整天,接連多少天,什麼生意也沒有做過。天一黑,街上家家戶戶趕緊關上門,前一次飛機的轟炸,已經將電力公司的裝置和電線給破壞了。一到天黑,全城漆黑的一片。
“日本人會一直駐紮在我們這裡嗎?或是在後院子裡轉悠。”他們什麼時候會走?客廳裡重新點上煤油燈;昏昏暗暗的,晚飯桌上,巧珍巧玉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話。劉掌板瞥了一眼。
我們這邊的怎麼沒有來打他們?巧珍說。
“這個城市本來是我們的,現在變成他們的了。”巧玉說。
劉掌櫃停住筷子瞪著了她們,“你們知道些什麼!少說這些話,以後一句這樣話都不許說,在家裡不許說,到外面更不許亂說。說了,傳出去會被殺頭的!”
巧珍巧玉嚇得面面相。
劉掌櫃的心情很是鬱悶。扔下碗後走出客廳,外面很冷,天上幾顆稀星,發著寒光,他走上竄院靠牆邊的花壇,在槐花樹下,用腳踩了踩泥土,從院裡走一圈,開啟了廊簷西邊側門。這扇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過了,門栓上落滿了塵土。走出側門,後院的牆邊堆著一堆瓦片,樓房的一角仍塌在那裡。他孤孤地站了一會兒,走向一邊的小屋。小屋全亮著油燈,女傭正在給傻子洗腳,伺候他睡覺,傻子看見他沒有什麼反應,自己啃著手指,痴痴地傻笑,劉掌櫃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小屋。
下房裡,秀妹正在給女嬰餵奶。來寶站在屋子裡一個人在玩。吃過幾帖藥後,秀妹已經退了燒熱,雖然缺少新鮮的蔬菜和營養的食物,她身體恢復得還是很快。看見劉掌櫃這時候走進屋裡來,她頗感到一些意外。劉掌櫃已經有好多天晚上,不到後面來看她兒子和女兒了。
“來寶,來寶,你爸爸來了。叫爸爸。”秀妹抱著女嬰起身站起來說。
小來寶抬了抬頭,看看劉掌櫃似乎並不理會他。
劉掌櫃坐到床沿將小來寶攏到身邊,哄著小來寶:“叫我爸爸,快叫,叫我爸爸。”
小來寶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爸爸。”
劉掌櫃在小臉蛋上親親,“我這個寶貝兒子,從小口緊。”小來寶嗯嗯地掙著要下到地上去,劉掌櫃鬆開了手。
“你該給我們這個小寶寶取個名字啦,明天,她就滿月了。”秀妹懷裡的嬰兒吃飯了奶,兩隻眼睛溜溜地轉。
“應該給寶寶起個名字,應該給寶寶起個名字。”劉掌櫃看著女嬰用手逗著她玩,把話重複了兩遍,然後又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滿月了,已經滿月了。這事我既忽了,也是應該為她辦滿月酒的。”
“家裡這樣子,你心情也不好,我看滿月酒就算了,不辦也沒什麼。”秀妹哄著女嬰睡覺。“這小的叫什麼名字呢?大的叫來寶,小的是個女的,叫來鳳吧。”劉掌櫃想想之後說“來鳳、來寶,這名字也好,叫著順口。”秀妹說:“說到滿月滿,我著不辦也就不辦了吧。”
“到明天再說,明天哪怕做個形式也算是辦一回酒吧。劉掌櫃站起身臨走出門時說,他的這句話說得秀妹眼淚汪注的,隔天早晨劉掌櫃起床起遲了,他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在客廳裡用隔夜的茶水漱了嗽口,便跑到店鋪去御門板,店鋪門板才御下一輛掛著膏藥旗的三輪車摩開到了街口停下,後面跟著幾名揣著刺刀的日本兵,日本兵中間還夾著兩個穿著中襟衣裳的人,一個是翻譯,另一個是剛剛被日本人任命的這條街上的保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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