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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二十一(5)
也是天助。六月份以來,全國範圍的“非典”陰影漸漸退去。人們大概也都憋得忍無可忍了,紛紛解禁出世。在長寧,因為只發現過幾個疑似病例而一直沒有過確診的“非典”病例,儘管長寧的領導也學上級領導那樣穿了白大褂在電視裡晃盪,老百姓心裡並沒有真正緊張起來,到這陣子心理上就更放鬆起來,該幹啥幹啥。
小韻請來的五個技師把他們原來的一些主顧差不多都吸引過來了。再加上給員工的分成比例高,大家士氣也高。士氣高了,往往就寫在人臉上,顧客一進門,看到的是一張張高興的臉,整個店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活泛起來。而且,人一高興,也就顯得漂亮,那一幫年輕女娃本身就漂亮,一高興更是如此,一個個青春洋溢,招人喜歡。許多男人肯定願意讓她們給洗頭刮臉。大家夥兒以口相傳看來也很厲害,生意一開始就勢頭十分看好。
大興股票漲過二十五塊的時候小荷和陸天翔商量把它拋掉了。他們當時的分析是,估計再漲也情況不大。再說,即使再漲一點,也不去看它了。每見一個日頭,店裡都還在進錢嘛。後來的事實證明,拋掉股票的時機是基本合適的。大興股票沒有翻過二十六元就停步不前了,緊接著便開始跌落,跌到二十元左右的時候停過一陣,到了十月份大興及高總案發,它便像流星一樣一路下跌,不可收拾。
陸天翔明顯感到,青果的興旺和股票的出手,讓小荷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他自己也似乎在漸漸與半年來的鬱悶告別。生活或許就是這樣,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許在這個世界上,誰也把便宜佔不盡,誰也不會就永遠倒黴。小荷已經越來越多地把注意力和精力轉移到家裡和自家的生意上。她跟陸天翔商量,照青果目前的勢頭,到年底她就可以毫不遺憾地離開大興了。後來的事情發展,則提前了她這個時間表。
《沉浮》二十二(1)
隨著“非典”威脅的解除,長寧城裡幾家差不多的飯店在捱過了半死不活的幾個月之後又活了過來,而且很快就出現火爆的局面。公請公吃的人們好像大有要把“非典”造成的損失奪回來的架勢。
週五下午五點剛過,老陳就給陸天翔打電話,說下午六點鐘承天的鄉黨們在海星大鮑翅聚一聚,財政局曹局長做東。陸天翔知道,這一聚會,肯定又少不了打牌。他路過銀行時用自己的工資卡取了三千元錢。陸天翔的工資卡原來是交給小荷管的,自從店開起來之後,小荷就把卡還給他,說她有時忙,顧不上取,讓陸天翔自己拿上有個事也方便。陸天翔跟小荷開玩笑說:“怎麼,一當老闆看不上我這點兒錢了?”小荷說:“文明辦又是個窮單位,你時常把自己放合適就是了。咱現在這情況怕啥?錢就是為人服務的嘛。煙既然戒不了,就抽好點,不要降低檔次。別人叫打牌啊什麼的也不要揪揪縮縮的,咱在他誰跟前也不短一分錢精神呢!”
鄉黨們到了九人。鮑翅這飯雖說貴,可吃起來快,一小時左右就結束了。鮑翅酒樓也帶客房,公安局尚局長說,不如就近在樓上開房打牌算了,我去開房。銀都的王總說,還是到我那邊去吧,雖說條件沒這兒好,到底安全方便。尚局長說,關鍵你那地方有點遠,人一吃飽就不想動了,安全能有個啥問題?咱不管在哪兒他誰還敢騷擾不成?
曹局長說:“還是去王總那兒吧。這一向大家都像瘋了一樣地出來吃飯,機關的熟人太多,誰看見也不好。咱是鄉黨們在一塊兒玩,又不是那種職業賭錢,萬一讓什麼閒皮記者給你捅一下惹出個事就划不來了。”
大家都同意,就驅車往西郊王總的銀都大廈去。王總開他的歐寶車拉了幾個人前面去收拾地方。曹局長一般還是比較注意,嫌他的車放在飯店門口惹眼,飯前讓司機把他送到就把車開走了。陸天翔和曹局長、劉院長、老陳坐尚局長開的警車,這種三菱大越野車裡面空間大,曹局長坐前面,陸天翔和劉院長老陳三人坐後面也不覺擁擠。路上老陳問:“這頓飯花多少錢?”剛才結賬時他大概是上廁所去了。
“四千多。”曹局長說。
“多少?”老陳以為他聽錯了。“我的天,一頓飯就四千多!跟吃人一樣。”
尚局長說:“老陳,前幾年逢年過節你們不是還在各大飯店門口登記車號嗎?”
老陳說:“倒也是查了幾個鄉鎮的,街道辦事處的。那都是隔牆撂磚頭呢,砸上誰誰倒黴。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社會成這樣子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
“呵呵,老陳現在倒想開了。”曹局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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