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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出去後就迫不及待地把即將上京的訊息告訴自己姨娘去了,兩人正在屋裡商議,就聽姨娘的丫頭柳葉進來說正院裡出事了,他這才與姨娘趕了過來。他不明白,方才他出去時,屋裡的氣氛還算融洽,怎麼一會兒工夫,就亂成了這樣?
豐姨娘到底年長,略怔片刻後就疾步過來,蹲下身去看了看蘇玉妍的臉色,又探了探她的鼻息,便吩咐柳葉和春草幾個把人抬回她的閨房,一面又叫人去準備參湯。
蘇慎此時已經把宋氏在床上放好,聞聲回頭,肅然掃過屋裡眾人驚惶不安的臉,沉聲說道,“方才屋裡發生的事,我不知道你們聽到了多少,不過,你們都給我記好了,一個字也不許亂說,否則,家法處置!”
蘇慎平日裡對待下人也算溫和,不過此時雙目含威,卻也有幾分煞氣,春草幾個早驚得臉色蒼白,當即雞啄米一樣地連連點頭應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只有豐姨娘輕聲說道,“老爺,大小姐不過是因為夫人病勢加重心裡著急而至痰迷心竅,妾身自會跟下人們說清楚,還請老爺放心。”因宋氏不理中饋,蘇家大小事務,多半都是由豐姨娘打理,加上她本就是宋氏的陪嫁,也勉強算得上名正言順,因此蘇府上下,也都視她如半個主母。
想不到這個平時不擅言辭的豐姨娘在這緊要關頭竟會顯出如此的從容鎮定,蘇慎自是意外,又見她方才有條不紊地安排下人,沉吟片刻,便道,“豐兒,我已經著了江媽媽去請李啟賢……妍兒那邊,就交給你了。”豐姨娘做事細緻,待妍兒有如親生,她辦事,他放心。
豐姨娘輕輕點頭,“老爺放心,大小姐她,一定不會有事的。”說罷便往蘇玉妍屋裡而去。
蘇玉修早隨了柳葉、春草兩個到了蘇玉妍的閨房,此時見姐姐面色蒼白人事不醒,只急得在屋裡團團轉,看到豐姨娘進來,不禁嚷道,“姨娘,姐姐她還沒醒……”
豐姨娘看了兒子一眼,嗔道,“大小姐的命金貴著呢,三年前那場大病都熬過來了,這點小傷,又怎麼會傷及到她?”說話間已經到了蘇玉妍床前,輕手輕腳地為她掖好被角,這才不慌不忙地吩咐春草去看看參湯煮好了沒有,又叫蘇玉修去二門處守著,等大夫來了即刻就請過來拯救男配計劃。
待兩人走後,又叫了柳葉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柳葉連連點頭,也跟著出去,並順手掩上了房門。
豐姨娘這才緩緩在床前的錦杌上坐下,伸出手去,慢慢撫上蘇玉妍的臉頰,輕聲嘆道,“可憐的孩子……”
蘇玉妍已經醒了,早在豐姨娘說那句“大小姐不過是因為夫人病勢加重心裡著急而至痰迷心竅”時就已甦醒過來。放在以前,她也勢必會為豐姨娘的沉著冷靜而喝彩,可現在出了春芽的事,她對豐姨娘,不知不覺就產生了戒備的心理。所以,她乾脆將錯就錯,佯作未醒,一來可以借昏迷未醒拖延去昌寧的時間;二來也能暗中窺探豐姨娘的行跡。
當豐姨娘那隻豐膩而溫熱的手掌伴隨著那聲嘆息觸到她的臉時,她就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豐姨娘的手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便慢慢收了回去,抬手時,有意無意地拂過她濃密的睫毛。
就是這輕輕的一拂,讓蘇玉妍的心怦怦直跳。這個豐姨娘,難道看出什麼來了?
豐姨娘抬起手來,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張嬌妍如花的臉龐。
閃爍的燭光忽明忽暗,屋裡寂靜得可聞兩人的呼吸之聲。
這是一場心理的較量。蘇玉妍暗自思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豐姨娘慢慢起身,唇角泛起一絲微笑,把眸光緩緩轉向朱漆雕花撥步床的那天青色的紗縵上,徐徐說道,“大小姐,昌寧是咱們大樂的都城,天底下最繁榮昌盛的地方,您怎麼就不想去那裡呢?”
蘇玉妍心裡一跳。她到底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跟自己說話?
豐姨娘的眸光在蘇玉妍平靜的臉龐上掃過,唇角的微笑慢慢隱去,沉沉的眸光又轉向窗外,聲音卻更加柔和了,“大小姐,夫人此番讓大小姐去昌寧,其實也是她一片愛女之心……只不過她行事偏激,一番好意卻讓您誤會了……”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為宋氏辯護?蘇玉妍心裡微動,仍是一動不動。
豐姨娘再次轉過身來,緩步走到床前,俯下身來,探手為她把頰邊的幾根青絲理到?角,這才低聲說道,“大小姐一向聰慧,怎麼就想不明白呢?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几十年,哪個不想過得風風光光?信陽比之昌寧,便如井底比之藍天,您難道情願做井底之蛙,也不願做那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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