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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有訊息傳說,李嵐早已神智不清,命懸一線,只等著閻王前來索命……
英洛聽罷英田所述,由不得冷汗涔涔。那位豪爽俠義的女子,在甘州城外高臺之上,與西突厥可汗簽定盟約之際,何等尊貴,何等威儀?今日卻淪為了階下囚,生死不知……
窗外雨聲擊打窗欞,電閃雷鳴。她感覺到了窒息般的悶熱,推開窗來,豆大的雨點潑進來,打溼了案上的書紙,英田也不去阻止她,只任狂風吹散了滿桌的紙張。架上的琉璃燈盞之內的火苗被吹得東倒西歪,映著每個人臉上都是青青鬱色,彷彿經年瘋長的茂盛植物,早已沒了束縛……
閃電劈過長空,暗夜便如一隻無形的巨手被撕扯開來。…人的力量是這樣的渺小,有雨點打在臉上,她分不清,不知是淚還是雨……
端 倪
天載二十五年歲末,天降大雪,帝京之地,一夜之間銀裝素裹,寒徹入骨。
英洛自回朝覆命,每日裡五更早起,與英田一同上朝,苦不堪言。這日照例,夏友將她從暖暖的被窩裡面挖起來,裡外衣衫穿好,拉下床來,她才睜開眼睛,無精打彩的梳洗打扮,在夏友的監視之下喝了小半碗梗米粥,才被拖出了英府,塞進了門外的馬車裡。
這半年來,早朝之際,她只依著品級,站在別人身後打磕睡。朝中素有華氏一黨,眼下常氏亦有飛騰之氣,朝堂之上,她不過提供一雙耳朵。有時所議朝政枯燥無味,她連耳朵亦不肯提供。
不過這日,竟有十來位官員聯合參議溫德與顧行遲,為官貪佞,欺上瞞下,她也終於認真了一回。
原來這溫德與顧行遲,均是朝中二品大員,乃是華相門生。一人在戶部,一人在刑部,一向是華相得力臂膀,今日忽的被堂下十來位四品官員參議,實乃開國奇聞。
難得女帝今日亦有興致,竟將每位官員叫上前去,細細詢問,竟是將個早朝會變成了大理寺審案一般。溫德與顧行遲為官這些年,不過是得華相庇佑,當真有些不乾淨,此時被扯出來,唯有當堂呼救……豈料華相竟是頭一個站出來,嚴厲指責此二人目無法紀,為官貧墨,實乃國之蛀蟲,並將堂下這十來位低階官員讚了又贊,起頭一跪,口中山呼萬歲,堂下站著的官員皆面面相窺,三三兩兩,不過片刻,盡皆跪倒,盛讚女帝英明。
英洛在別人身後,邊彎著膝蓋跪拜邊在心裡咒罵女帝……
女帝氣得面色鐵青,當場將御案之上一塊蟠龍玉石紙鎮給摔下殿去,立聲召喚御林軍上前,將這二人脫了官服官帽,顧不得三司會審,立時押出午門問斬。
廷下英洛正跪得兩腿發麻,突聽得女帝厲聲道:“徵西將軍英洛聽旨……”前面英田心內大跳,那懵懂女兒隨口應了一聲,似乎還未睡醒,女帝道:“朕今日命你帶御林軍前去,抄了顧溫兩家。凡遺家資,一併充入國庫。家中男女,無論老幼,皆發配嶺南作苦役!”
英洛在半夢半醒之間激靈靈打個冷顫,心道:女帝這是拿我當刀使啊……
雖如是想,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領旨謝恩。
這一日帝京之內鉛雲壓頂,天色慘淡。徵西將軍英洛帶領一幫五品小吏前去查抄顧溫兩家。
顧家二十七口人,年輕的女子抱著幼兒跳了井,年老的顧行遲之母上吊自殺,其餘顧行遲之妻妾子女,束手就擒。最後查明,那跳井的年輕女子,竟是顧行遲最小的一房小妾,年方十九,前兩日才做完月子,懷中小兒,不過月餘,矇昧不知人事,竟是隨母赴了黃泉。
溫德一家一十九口,英洛去的晚了,竟也是慘烈非常。最後查明,唯有一名一十七歲的少年尚在外地,不及拘拿,其餘人等,自尋短見者有之,紅了眼要上前與英洛拼命的有之。
隨行的官員只見自犯人群中撲上來一名年近四十的女子,赤了雙目嘶聲力竭道:“我今日與你這狗官拼命!”撲向那年輕的三品將軍。
不及她身後兩名侍衛出手,只見得那年輕官員狠狠一腳,狠厲非常,竟是將那女子一腳踢開。那婦人在遠處吐了一口血,將身下積雪染紅,竟是昏厥了過去。
初時女帝頒下旨意,這些人平日皆見這女將懶懶散散,似睡未醒,便是站在朝堂之上,也不過是一截木頭樁子,不見議政。今日見她一腳將那女人踢開,目中不見半點憐憫之色,終於知道這女子之狠厲,自然對她另眼相看。
不過幾日,朝中盛傳,徵西將軍英洛成了宣熙女帝眼前的紅人,但有所奏,再無不準。唯可恨這英將軍,不苟言笑,人前並無悅色,令那起欲攀權附貴的小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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