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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句客氣話,那人亦不再客氣,抬手處小廝端來茶騰騰茶湯,一口 口輕抿下去,竟一路分說,行軍佈陣,乃至衣甲兵器,步兵騎兵各擅勝場,俱是詳細作答。額頭之上竟是一個汗珠兒都不生,令一旁汗流浹背的英洛大大受教,算作來此之後的第一堂正式的領軍佈置之課業。
那人見她不住抹汗,形容甚是狼狽,一張精緻小臉上潮紅滿布,竟是微微一笑,略有嘲意,一時裡容色如光影流轉,令人見之折服,英洛心內不由無端一跳,訥不能言。
大 捷
是夜,英洛踏踩月色而回,將身體擺成個大字型平攤在床上,盯著帳頂看了許久。
李嵐一腳踏進門來,望見她這種樣子,掩口而笑。卻見那呆躺著的人猛的爬將起來,激動的一把抱住了李嵐,哭喪著臉道:“殿下,小臣知道自己錯了!不該憑血氣之勇攬了此戰!小臣也知道殿下緣何遠著易大公子了,他……他簡直太商人了!太奸商了!”
李嵐似早有所覺,得意笑道:“本宮很是好奇,你簽下了什麼喪權辱國的條約他才肯放了你?”
若非礙著一旁侍立之人,英洛幾乎要悲愴的揚天長嘆三聲了!
她道:“起先,倒也正常,小臣發現此人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特別是行軍佈陣,頗有想法,小臣確也受益非淺!但是後來……”後來是英洛幾日之後回想起來的噩夢。
易大公子眼見著成功將眼前傻鳥洗腦,她對自己所講已經不疑有他,方淡淡然嘆道:“其實,想破重甲兵,並非全無可能!”
只見那人已經滿面放光,灼灼之色逼視過來,連身子也已離了凳子,急切道:“大公子但講無妨!”
易財神抿一口熱茶,清亮亮眸子看過來,令人不忍拒視,道:“只要訓練幾百健壯將士,鑄造一些撓鉤與鉤鐮槍,將吐蕃軍引至一處地勢有利之處,破了他的重甲,何愁脫不了困?!”
此語倒是與英洛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二人詳細討論這破甲之兵器,最後易財神招手叫來小侍,奉上紙墨,畫將起來,竟是筆法暢意嫻熟。英洛在旁只看得目不轉睛,總覺他那手指修長,若在後世定是鋼琴王子的手,修長嫻雅,引人注目。不過片刻,紙上便有兩樣兵器,一曰撓鉤,一曰鉤鐮槍,教人看了一目瞭然,清楚明白。
至此英洛對此人深疑盡袪,遂簽定了契約,將這鑄造撓鉤與鉤鐮槍各五千的生意交予易家來做。
出門之時,多了個心眼,在左近小鋪打聽一番,直悔的英洛捶胸頓足:居然……每個兵器居然比市價高了半兩銀子!兩者加起來足足多宰了英洛五千兩銀子!
英洛雖不通此間庶務,但身邊隨侍之人卻知當朝官員俸祿幾何。聞得英將軍簽下此約,盡皆咋然,感嘆不已!
換算成銀錢,英洛幾乎將英田近五年的俸祿給賠盡了!怎不讓人恨得牙庠庠?
李嵐此時見她頹然,少不得安慰她幾句,將自己往日糗事告之。原來有一年黃河氾濫,沿途災民無數,國庫空虛,李嵐便鼓吹易小三兒從易家拿出錢財來,救濟災民。易小三兒一時裡頭腦發熱,將身邊銀錢送了個乾淨。易財神聞得此言,雖未怪罪自家妹妹,到底將挑唆小三兒之責怪罪到了李嵐頭上。過段時日必會想法弄些文書來,莫不是行商便利之條件,得政府大開方面之門,逼得李嵐來籤。
偏李嵐竟是入了桃花障般,不為所動,隨他支使,“喪權辱國條約”緣於此事。李嵐只恨當年,任憑小三兒在她耳邊唸叨:“殿下喜歡我大哥還不如喜歡我二哥!大哥就是塊石頭,揣懷裡都未必能焐暖!二哥可是真正的風流倜儻,少年俊傑,溫柔解語,憐香惜玉……”
小三兒此語雖有描補鬼見愁之嫌,但比較而言,鬼見愁無疑比易財神溫柔體貼多了。
此事翻過去兩年有餘,李嵐再次見到那疆場之上縱橫九州橫掃六合的周崢,感知世間傑出的別樣男子屢屢皆是。易財神的笑容雖極為親和,實則拒人於千里之外。堪破此節,方才終於出了這桃花障,將易財神丟在腦後。
英洛此次領教了易財神厲害之處,回頭不免深思一番,此人通曉百事,卻是為了各行各業之中潛在的利益。比如戰爭一途,他雖無意做將軍,卻有志於大發國難財,足見其人心性城府無一不是奸商潛質!然又實在欣賞他對戰爭局勢的分析,每日裡除了督造武器,與諸將制定訓練兵士之進度,不得不滿腹怨念的去找他商議,回頭再與李嵐等人制定破敵之策。
某一日在易財神閒暇的間隙,英洛曾戲問道:“大公子如此鼎力相助,不知將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