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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日唯寸步不離守候於她,復思及她那一流的隱忍功夫,倚蘿毒發之時的慘狀,只覺腔子裡面盛滿了溫柔憐惜,那目光瞧來,早已有情絲流瀉,纏綿心折。
眼前這人,卻原來已經與自己訂了終身!
……華徹每每思量,總覺歡喜無限!
周崢與夏友瞧在眼內,雖心生不悅,但到底他是御賜的夫郎,卻也奈何不得!
眼見英洛體虛,每日在床上休養。他三人皆怕下月初展眼即至,依她目前身體狀況,卻是難以抵擋倚蘿毒發,因之每日裡皆盯著她準時吃藥吃飯,一刻不得放鬆。
此時英喬的病勢亦有所好轉,只是周崢與夏友既知英喬瘋了之後躲過一劫,與英田商議,對外一律只作悲愁狀,概嘆英喬這番病勢,巴望著京中哪家姑娘能嫁得英喬沖喜。
英大公子若是身體康健之時擺開了挑撿,自然有足夠的資源任他撿選,可惜神智失常之際,高不成低不就,挑挑撿撿一個月,佳偶難得。
英府眾人倒也不急,每日但見得京中媒婆個個攢足了勁頭往英府鑽營,巴望拿得一份豐厚的謝媒禮,算盤打得山響,到頭來仍是一場空。
待到月初那日,英洛身上的傷其實已近康復。天色黯淡之時她便沉聲吩咐周崢與夏友,將她綁起來。二人最近見她憔悴非常,面如白紙,手腕纖細的似一折就斷,哪裡還下得去手。倒是華徹硬起心腸,出去尋得些繩索,推開兩人,復將她綁做初次毒發時棕子似的模樣。
一旁周崢與夏友頗為震驚,凝立不動。卻聽得被綁成棕子模樣的她一遍遍催促,“衡,崢哥哥,你們出去!”二人拗不過她的請求,只得推門出去。
英洛見這兩人出去,終鬆了一口氣,忙示意華徹將一旁布巾塞入口中。難得華徹露出猶疑神色,思及他上次所見,差點將自己手指咬下來,唯有將布巾團成團,塞入她的口中。
此次卻是第三次毒發。上次毒發是程元在旁守候,七尺男兒當日滴了無數虎淚,不忍之際將她口中塞的布巾子取下,疼痛難當之際,英洛差點將舌頭咬下,生生成了個自盡的模樣。唬得程元魂飛魄散,慌忙將布巾得新塞上。
今次她身旁既然有三位夫君,他便早早避開,生恐再次見著她毒發之時的駭人模樣。
周崢與夏友起先還在屋外,不過一刻,便聽得屋內被壓抑的呻吟之聲…卻是口中塞了布巾方有的效果。二人都曾在戰場見得英洛那股狠厲模樣,便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她亦是青白著面孔,不發一言。是什麼樣的疼痛,能讓她發出這種慘痛的呻吟之聲來?
二人不敢深想,只覺隨著她的不斷掙扎呻吟聲,撞得床柱砰砰之聲,自己的心臟亦緊縮成了一團,後背上冷汗一層層漫下來,溫透中衣,貼在身上有種冰涼的黏膩,揮之不去。
到得兩個時辰之後,夏友率先推門奔了進去,口中一徑道:“大哥,我再受不了這種折磨……”
周崢不落人後,亦緊緊跟隨。
昏暗的屋內,一燈如豆,華徹靜坐在床邊,亦是一頭一臉的冷汗,手中布巾沾了冰涼的水,往昏沉之中的英洛頭上拭去。床上之人如雲秀髮早被汗水打溫,粘在額際,她雙目赤紅,額角青筋盤錯,五官扭曲,觀之令人心顫,顯是神識已昏。
周崢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猛然間桌碎木裂,碎悄紛飛,他的手掌裡,深深扎進無數尖利小刺,鮮血橫流,他亦無所覺,只痴痴目注床上掙扎在生死間的女子,痛意無限。
第二日早朝之時,周崢仰望那高高丹樨之上的鳳帝,鳳眸深黑如墨,其間所釀風暴,怕是連自己亦無力控制。
退朝之時,他緊追英田兩步,低低道:“爹爹,你能不能去看看洛洛?”
隔著整整兩個月的仇視,英田再一次走近了這陌生而熟悉的女子,見她昏睡之中的面龐之上尤掛著痛苦的痕跡,不由輕嘆口氣,將她面頰之上的一縷散發抿至耳後,道:“昨夜,又毒發了?!”
夏友點點頭,目中依稀有著不能掩蓋的痛楚與恨意,道:“爹爹,這種痛楚,便是七尺男兒也難以忍受下來,咬舌自盡者有之。洛洛……洛洛……”語至哽咽,終於潰不成言。
英洛彷彿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終於醒來之時,眨眨眼睛,總覺現實似夢境,那個慈祥的爹爹正站坐在自己床頭,眸光溫暖,似前世久遠的記憶……那時候,雙親健在。
“爹爹?”
“你這傻孩子!”英田暖暖的大掌撫下來,在她額上摩梭了很久,父女倆都沒再說話,窗外陽光一點點探進來,照著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