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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女子笑道:“愛卿這幾日替朕上朝,有何感想?”
周崢身旁的女子毫不客氣:“寶座太硬,不舒服,朝臣夠多,太聒噪!”
另一女子笑得打跌,啪一聲將手中棋子按下去,看似成竹在胸,一旁周崢難免眉毛抽搐,她一眼瞪過去:“周將軍,你可不許偏幫你家妻主啊!
顯然英洛與她棋力相當,這等走法還看不出輸贏來,她緊接著隨意按下去一枚棋子,一旁周崢眉毛再次抽搐,礙於觀棋不語真君子這條俗語,對棋盤上這等爭鬥只覺不忍卒睹,唯有轉頭去看一旁壁上明珠,以打發這苦熬的日子。
這二人皆不通棋理。李晏鎮日枯坐密室無聊,難得英洛下去之時,盼著這二人帶消遣之物。她自小備位東宮,本性焦躁,便是娛樂亦只學戶外運動之術,如騎馬狩獵打馬球之灰,其餘皆學相謀之術。便是當日爭帝位之時,逼死先帝蘭貴君,將親妹李嵐逼瘋,還未滿一年,防著各路世家豪門,其中尤以華氏與南方的蘭氏為最。華氏雖除,但南方的蘭氏矗立多年,非一時一刻能辦得到,其中心力交瘁,哪覓得靜坐消閒之日?英洛兩世里加起來,亦未有這閒情來學些消遣之物。
素常二人見面,皆有禮有節,一如壯貓一如鼠,今時今日,一為階下囚,一為假鳳帝,英洛可謂將往日閒氣盡數掙回。她自為禮部尚書家千金小姐,李晏皇家禮儀未失,二人總不至於如一般田間地頭赤身露體的漢子般廝打起來,刀光劍影不過藏在這方寸之盤,得周崢指點棋藝,方初窺門道,便唇槍舌劍鬥了起來。
李晏將手中棋子按下去,道:“你可別指望朕給你解藥………朕也沒有!”
英洛眼皮都未曾抬,緊接著按下一枚棋子:“皇帝陛下,你最親愛的二妹成了篡權謀國的野心家,此時大概逃命在……崢哥哥,暗線傳來的訊息,二皇女逃到哪了?”
李晏手中棋子乒一聲掉落棋盤之上,砸中了另一枚棋子,致使兩枚棋子皆移了位,周崢一旁柔聲道:“二皇女此時到了洛陽附近了,昨夜裡宿在一間破廟裡,今日易了容,帶著皇女夫去城中求醫了……”
英洛邊將李晏砸中的那枚棋子移回原位,邊漫不經心道:“陛下,雖然為臣棋藝不精,可您也專心著點吶!”
李晏面色青敗,到底強撐著一口氣,笑道:“是朕疏忽了,賢伉儷情深若此……”卻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疏忽的,怕不是這盤棋。
英洛近日麵皮有漸厚的趨勢,反手將周崢拖過來,十指緊扣,媚聲道:“可不嘛?我可離不開崢哥哥,誰若是覬覦我的崢哥哥啊,我可饒不了她!”
李晏面上越發難看,狠狠將手中一枚棋子按下去,連棋盤亦為之一動。周崢心內暗笑,這丫頭,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不過,這話聽來著實叫人歡喜。
至於眼下局勢,那夜他與這丫頭,還有夏友三人商議出這李代桃僵之計,不過是為著李晏這一年之中新提撥的朝臣,若能將這幫人或安撫或打壓下去,便可穩住目前局勢。
一盤棋畢,二人告辭。
李晏雖心下暗恨,但此際卻只盼這二人一時三刻別走,這幾日一室枯寂幽涼當真難捱。當下笑道:“愛卿不同朕再下一盤麼?勝負未分!”
英洛從容站起來,笑道:“我這個做‘母皇’的,總要去關心一下皇長子的課業吧?還有一堆奏摺待批,哪能整日陪著陛下呢?陛下操勞過甚,還是歇息了吧?”面目懇切,將李晏往常對她的那一套學了個十足,溫雅的話句句戳得這位被囚的女帝心窩子生疼,只感覺有幾十只金針同時紮下來,那種痛楚,當真難耐。
李晏面上卻還要掛上笑來,頷首為禮:“那朕就多謝愛卿如此疼皇長子了!真是秋兒之福啊!”
“陛下客氣啦!為臣定當將皇長子視為已出!對了,瞧臣這記性,臣家裡那位啊,咳,這事說來真是慚愧,”她忽的扭怩道:“就是臣的二夫郎,精通醫理的那一位,這幾日據說研製出一種藥,名叫霜紅的,非要鬧著讓臣找一個試藥之人給他,臣聽說這藥尋常人吃了會得三皇女那種痴傻之症,我卻是哪裡去給他尋這樣一個願意試藥的人呢?”目光幽冷,卻是看定了李晏。
李晏只覺後背汗出如漿,笑容皆凝固到了臉上,挖空心思想了一回,道:“這還不容易,愛卿看朝中哪位大臣不順眼就賜給他吃!”
“好主意!”英洛附掌,忽的笑意盎然,綻出絕美的笑來,道:“崢哥哥,你說可好?陛下這主意可太妙啦!咱們這就去想想,看誰不順眼,就賜他這藥吃罷!一粒下去,我看他還敢不聽話!”雖語調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