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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塵小心翼翼侍侯他梳洗沐浴,將身上酒氣盡除,服侍他用了些清粥小菜。這清粥小菜卻是她每日在灶間親手做的,連廚房的邢大娘亦笑道:“二公子得了婉塵這麼個伶俐體貼人兒,可真是福氣啊!”只可惜易數雖在細節飲食上講究,卻是讚語亦吝嗇講一句。
直等他用畢,婉塵無精打采,收拾了碗筷自去了。
易數在床頭假寐,只等更鼓敲到三更,星眸猛睜,利落起身,在衣櫥內最底層翻出一套夜行衣來,三五下套上身,拿一塊黑布蒙面,懷揣利刃,吹熄房中燭火,躍窗而出,如一條黑影,飄然而去了。
那時候,府中僕人睡得爛熟。易數的側院之內,向月而立的婉塵無意間看到這身影,面上現出悲苦自嘲的笑意,幾步來到了主院,悄悄摸進易數房中,果然,床上尚有餘溫,凌亂放著幾件衣衫,早已人去無蹤。
暗塵鎖(三)
英洛回府之時,見家口齊全,連帶著英老爹與姨娘燕婉,英喬皆入住將軍府。自鍾瞳重傷她之後的第二日,她便進了宮。家中情況卻不甚清楚。原來那日兵變之後,英府一片狼藉,眼見局面安定,華徹護送燕婉與英喬回府。兩三日之後,周崢便提議,接這三人回將軍府。
李晏為帝之時,旁的好處沒見,唯獨賜予英洛這將軍府,卻是座大宅,一家人儘夠住。自三人住進將軍府之後,尚書府不過留了些老家人看護,英田更是令華徹帶人清點財物,以備易府聘禮。
這日英洛回來,但見父兄安康,英喬更是大有起色,雖比不得過去明慧,到底恢復幾分往日神彩,心下大慰,晚飯不由多添了一碗。她近日剛過月初大關,身體尚虛,能有這樣胃口,餘者皆為她高興。
周崢自不必說,進宮之時亦有纏綿之日,惟夏友與華徹,可謂幾日未見,各有滋味在心頭。
英洛對華徹尚有一分疏離,但夏友又自不同,雖有英田與燕婉在側,他亦上前去,將英洛前前後後細細察看一番,又藉著把脈之際,將她皓腕握在手中,摩挲良久。
英洛亦是歡喜不已。飯後一家人歡坐廳堂,兄妹夫婦暢談一番。英洛藉機向著英喬深施一禮:“是妹妹的錯,或罵或罰,但憑哥哥作主!
英喬見她誠懇站在面前,遂起身拿手指戳她腦門,嘆息道:“你這丫頭!”
自他清醒之日,英田始將過去之事盡述,起先他對這位腔子裡並未是過去親妹這事頗有芥蒂,後得英田開解,更將他神智昏聵之後英洛所歷細細講述,他唯有慨嘆不盡,只覺這位妹妹忍辱負重,迴護於已,雖方法不對,到底一片拳拳之心無可指摘。今日見她取了面具,不復往日健康紅潤,憫然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他兄妹二人聊得高興,不免忘了時辰,直聊到日晚已近定昏。英田早已歇息去了,周崢與華徹另有事體討論,一早離開。夏友雖戀戀不捨,到底煉藥正在關鍵時刻,全數丟給苗家四女,終是不能放心,只得叮囑幾句,去了藥房看顧。
英洛有心與夏友盡述別情,又不忍掃了英喬的興,直等燕婉在旁催促:“你倆個的身子都不好,還不早點歇著?”英喬方起身作別。
廳內只剩了燕婉與英洛,甥姨二人相視而笑,攜手往內院而去。一路行來,燕婉似欲言又止,眼看便要到她所居之處,還躊躇難言。
倒是英洛,觀之可疑,不免開門見山:“姨母今日特意等到這會,有事要告之洛洛嗎?”
燕婉靦腆一笑,三十出頭的女子綻出少見的溫柔嬌羞的笑容來,目光閃爍,口中輕訥如蚊:“洛洛不如進去片刻?有件事情姨母想要同你商議?”
英洛隨她去了,燕婉幾番曲折,方才滿面暈紅道出原委:近日闔府團聚,前幾日英田曾提過,想至燕府提親,聘燕婉作續絃。只因當日燕儀……即英洛的娘過世,燕婉執意退婚前來英府照應,父母早逝,兄嫂橫加干涉,這才多年不曾往來。
燕婉所慮者:一為兄嫂能否接納這樁親事;二為英洛兄妹及其夫婿對於這件事可有微詞?
英洛聽罷大樂,將姨娘摟定取笑一番方才道:“姨母多慮了!這是樁美事,既然爹爹與姨娘兩情相悅,這事便定了,哪輪得到我們作小輩的置喙?若我哪個夫婿反對這事,便自管離開,我決不攔阻!”
燕婉心下大定。
二人這番商議,夜色幽深,卻已到定昏。燕婉著意挽留,盼英洛與她同塌,但她執意不肯,不由掩唇失笑:“瞧我這記性,洛洛月餘未回,衡與小徹自然是想念得緊,又怎麼會陪我這老婆子?”
英洛被她笑得面色緋紅,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