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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紛紛傳言,概因錦貴君腿腳有傷,錦帝厭惡太極宮內潮溼,便搬往地處龍首塬上高而乾燥的大明宮主政。…這其中雖有捕風捉影的成份,但帝號與貴君同名,卻是歷代帝王主政之時從未有之的。有言官冒死進諫,將其中利害得失及應避為尊者諱紛紛條陳,皆被錦帝輕描淡寫堵了回去:“帝位更迭頻繁,朕與貴君婦夫同心,焉知不是國家昌隆之開端?!若朕的百官臣民夫婦能如朕與貴君般恩愛和美,則刑部諸卿豈不是要閒出病來?”那名言官除正夫外小侍亦納了七八個,最是自命風流倜儻的一個人,度忖帝有微責之意,擦著冷汗顫顫告退。
帝偏寵錦貴君,可見一斑!
至第三日晚膳之時,錦帝在忙亂之中忽想起一人來,不免撫額失笑,顧不得內侍端上來的珍饈美味,傳旨立等禁衛軍前去天牢提人。她身旁坐著的錦貴君與面容尚青的楚王李瑜聞得聖旨,皆停箸不食,相窺而愕。
良久之後,突聽得門外小黃門尖尖利利的聲音道:“罪臣英洛偕夫婿前來覲見!”錦帝輕笑:“宣……”回頭對那二人道:“你們還不去屏風後避避?”
李瑜與錦貴君慌忙起身,衣袂一閃,展眼不見了蹤跡,偌大的含珠殿內,銀珠熠熠,簾幕憧憧,獨留李嵐含笑而坐。小黃門尖利的一聲聲“宣……”隨風入耳,厚重的殿門輕輕被闔上,異國綿厚的地毯將足音盡消,只是眨眼之間,李嵐面前便立定了一男一女。二人皆衣衫髒亂,身上氣味沖人鼻息,但神采氣度絲毫不差,跪拜有儀,三呼萬歲,跪定在她面前。
錦帝將面上笑意收拾乾淨,擺出一副怒容來,只將目光凝注在英洛身上,猛拍桌案,但見上面杯盤碗碟抖得一抖,道:“逆臣英洛,你可知罪?”顯見得雷霆震怒,不可遏止。
英洛抬起波光灩眸,疑惑道:“陛下新登大寶,臣不及恭賀便被人從熱被窩裡揪出來扔進了大牢,臣惶恐,實不知犯了何罪?懇請陛下指正!”她言語之間哪有一絲一毫的惶恐之色?神色分明嚴正磊落,坦蕩無私,可惜只聽得“阿嚏”一聲,她這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被眼淚鼻涕給生生破壞了。
李嵐不由心內暗笑,偏面上不能露出分毫,怒道:“大膽英洛,朕雖離京日長,但久聞你驕橫跋扈,目無法紀,回京第一日就見你打傷了楚王殿下,還敢抵賴?”
卻聽她側目對身旁男子嘀嘀咕咕:“柏哥哥,這下我跳進渭水也洗不清了………”那男子亦是側目視她,二人柔情蜜意,直將這含珠殿當作了自家閨房一般私語。李嵐側耳聽時,只不過模模糊糊聽得三個字,正欲出聲再喝斥一番,突聽她提高了音量道:“陛下,臣確曾打傷了楚王殿下……但陛下明鑑,且聽為臣一言。為臣從來小心謹慎,若不是事出有因……阿嚏……如何會將楚王殿下打傷?便是借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陛下若想定為臣的罪,……阿嚏……還請陛下請了楚王殿下當面澄清誤會,否則,無論陛下判臣何罪,臣都不服!”
她身旁跪著的男子出聲制止:“洛洛,休得胡言!”從衣襟下襬撕下來一處乾淨的布料來遞了過去讓她擦鼻涕。
李嵐自小尊貴異常,尋常人等在她面前也必是收拾得整整齊齊,行為動作更是一絲兒不能錯,更何況今日貴為鳳帝,除非是不想要腦袋了才能君前失儀。一時之間她真是後悔聖旨下得急了點,沒有囑託侍衛應帶這二人先去沐浴淨身方能面聖,如今悔之晚矣!再聽得這男子初次出聲,只覺語聲似在哪裡聽過,細一打量,再也不能夠繃住,不由“噗哧”樂了,興奮的猛拍大腿:“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易大公子佳人芳蹤難覓,朕久已惦記著你,別來無恙乎?”
二人被李嵐這突變的易色功夫給震住,面面相窺。易柏久已認識李嵐,揣度其意已叫他想出了對策…自李嵐認識他兄妹三人以來,其中過節雖久遠不堪再提,但綜其要義,與其說李嵐想他了不若說李嵐想他口袋裡的銀子來得更為妥切,眼見著英洛已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神情分明在問:你二人何時醞了情愫?他若再不出聲,怕是難免要將這幾日的甜蜜光景破壞殆盡,當下不由苦笑道:“陛下說笑了!自柏嫁入英府,寸步不曾離了這長安城,陛下若有心尋得草民行蹤,卻也不難!況柏出嫁從妻,易府家中事務盡交予舍弟照管,柏如今不過一閒散之人!”言下之意便是:您若有要錢的事情儘可以去找我家二弟,我如今可再也不能夠作主啦!
李嵐如何能不明白這弦外之意呢?但她早已明白與易柏這種生意人打交道,還有一句話可作註腳:買賣不成仁義在!這一件事情被拒,保不齊還有下一樁事求著他,至要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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