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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洛原來雖有要帳的意思,不過為著在錦帝面前不好交差,及止知道了惹出這禍事來的竟是薛嘉之姐,心內早已盤算一番,薛歡與李嵐總算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算是骨血親戚,自己一個外人何苦夾在中間做惡人?好歹這事巧妙的知會一聲李嵐,願打願罰就不在自己所轄之內了。但這薛歡行事也有幾分可惡,聽那劍仙幾句話,竟是對薛嘉頗為不喜,很是偏袒薛歡,不妨藉著今日之事好好教訓一番這女子?
她主意打定,當下笑意盈盈道:“不敢不敢!前輩客氣了!那日碰巧是我,若恰巧是另一幫搶匪,薛小姐豈不招來禍患了?還請薛小姐日後行走江湖,謹慎為上,三思而後行!好漢架不住群狼,縱是薛小姐武功高強,但打著劍仙的招牌被人暗算,日後跌的可是劍仙他老人家的名頭!小將心直口快,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還請前輩見諒!至於這鉅額帳單,本是陛下密旨令小將押往龍城前去酬謝曾經對陛下伸出援手的南宮世家,只是如今這禮物卻被薛小姐引來的盜匪燒了一大半去,小將家資匱乏,實不能增補一二!出了這樣大事,小將身家性命還在其次,但只是這些侍衛——”她輕輕搖頭,嘆息道:“雖跟了我日子不長,只怕性命難保!大周國內,恐又添一批孤兒寡母了!只能勞駕前輩修封家書,與這帳單一起呈給陛下,還請陛下定奪?至於小將與屬下的錯責,小將亦會稟明聖上,再作道理!”
林維舟素來面面俱道,今日這鉅額帳單卻著實令他頭疼。薛月與錦帝的關係他自然知道,但從來君心難測,更何況薛歡身份名頭,在外大肆招搖,本就不對,今日合該有此劫!反倒是這位女將軍,縱橫沙場間果真不能讓人小瞧了,幾句話不但將薛歡擠兌,暗示這不肖之女在外依仗劍仙名頭恣意妄為,若放任她如此下去,將來必是會連累薛府眾人,當著矬子不說矮話,她這意思竟是有些女不教,父之過的追究意味。今日若是再不重責薛歡,他日便是連錦帝面前亦難說得過去。
薛歡早被家丁押進廳內,此時正跪在一旁,聞聽得英洛之言,她倒不是一味不長腦子之輩,眼見勢頭不妙,早白了臉不住叩下首去,哀哀求告。
外人面前,林維舟平日雖慈藹,這時到底也按捺不住,怒喝一聲,道:“來人啊,將大小姐拖往祠堂,打二十板子……”耳邊聽得英洛淡淡道:“薛府的刑罰果真有些輕呢,這事若是在朝中或者是軍中, 小姐的腦袋早就保不住了……若是在我家裡,爹爹少則也要打我五十板子……多則嘛,一兩百板子也是有的……”天知道,英田從來是慈父,唯一的一次動手,也是情非得已。
薛父被她這一再激刺之下,不由怒火中燒,從來儒雅的面上隱有鐵青之色,揚聲道:“將大小姐拖到祠堂,打她……八十板子!”雖在盛怒,尚有一絲理智,知道若是一百板子下去,這丫頭不死也得取了半條命去。
哪知道英洛又攔道:“慢著——”這下簡直是要將他幾十年的涵養功夫給破了,他氣得臉也青了,口氣也冷了,道:“將軍還有什麼可說的?”心中已經很是惱恨這位年輕的女子,看著面善,實則笑裡藏刀,可惡之極!
英洛笑咪咪道:“前輩有所不知,我自小頑劣,挨的板子也多,自是不怕這一兩百板子。可大小姐生得嬌滴滴樣貌,看老爺子疼的那樣,必是從未捱過板子的,這八十板子可也重了些……”薛父心道:我還以為你還嫌這八十板子少吶!口中冷冷道:“不知將軍以為……”
英洛也不惱,只看一旁已經嚇得軟癱下去的薛歡,心道:也鬧得差不多了,待會怕是還有一出“寶玉捱打”,還有位拂袖而去的“老祖宗”要來呢,還應該見好就收。口內連連道:“不敢不敢!前輩這卻打得多了,依小將看,大小姐最多挨五十板子就已經受不住了!”
薛父聞言,狠狠怒瞪她一眼,眾目睽睽之下只得再度轉口道:“就依英將軍所言,將大小姐拖下去打五十板子,爾等手下若有懈怠,也去劍房領五十板子來!”原來她聞得英洛這句話,已知這個是捱過板子的,生恐家中僕役拘於情面,不敢下狠手,回頭又讓英洛看了笑話去,只得加了這最後一句。
一時裡家丁齊齊領命,將早已哭得淚涕交加面色蒼白如紙的薛歡拖了下去,在祠堂裡打得鬼哭狼嚎。
家中有機靈僕人一早腿快,跑去通知了薛老爺子。老爺子這輩子性子偏執,唯一愛過的人便是蘭玉,恰這薛歡是蘭玉嫡嫡親的孫女兒,疼得比自己眼珠子還厲害,自小被他嬌慣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