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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洛的臥房。那人正在擁被高臥,烏髮如瀑披散開來,只餘白的似雪的臉龐來,偶爾咳嗽一聲,雙眸清亮如星,半點睡意也無。
見著風斂月,始露出一絲笑意來。見了她端的碗中藥物,黛眉微蹙,問道:“不是毒藥吧?”
風斂月言簡意賅,答:“是毒藥!”
她接過來一口氣喝下去,咂吧了一下,笑著點頭:“原來毒藥是這股味道,除了苦,還有點粘!”說不出的坦蕩磊落清明的意味,風斂月一時裡看得呆住,暗道:怎麼有人能夠既坦蕩磊落又冷酷狠毒呢?簡直不可思議!但見她端著藥碗的一截皓腕欺霜賽雪,同為女子亦差點把持不住伸出手去摸一把,中途省得了,正好將她手中藥碗接過來,順手擱在一旁小案上。
她緩緩鑽進被中,閉上眼半晌,輕聲道:“喝了這個藥,我不會再疼嗎?”彷彿是解脫了桎梏一般,只剩了數不盡的累意疲憊。
風斂月淡淡道:“這個,我也不敢確定!這藥也是用的以毒攻毒的法子,不過似乎能減少痛楚,我在這裡看著你,你睡吧!”
她乖順閉上了眼,看不出面上有任何冷酷的影子,只是個五官極為妍靚端莊的女子,蒼白的櫻唇,挺俏的瑤鼻,如蝶輕棲的雙睫,黛柳如煙的眉毛,靜靜躺在哪裡,惹人憐惜,彷彿怎麼疼愛都不嫌過份。
一夜未睡,風斂月闔眼坐在床頭,後來便進入了夢鄉,睡得很是不安穩,是那種明知身邊有人,但總是無法醒來頗為纏綿糾結的覺。等到她能勉力睜開眼睛時,只見室內已然昏暗。她早先吩咐了服藥期間,禁止任何人前來打攪,萬料不到她手下侍女護衛竟真的未曾進來。她只好自己下地,摸著火燭點燃了,往床前一看,幾乎嚇得一跳,只見那人滿頭大汗,烏髮溼成了海藻,幾乎可以滴得下水來,只一天的功夫,櫻唇焦裂。這方子雖是別人用過的,但她自己卻是從未親眼見過別人服用,一時裡竟難得慌張,張口便道:“來人吶!”喊完了方後悔,早將別人支開,這會子院裡怕是半個人影也無。
哪知奇蹟出現,只聽得門外有人遲疑道:“風大夫可是叫人?”竟是那名喚冬蘿的侍女。
服侍人這種事,要是擱在她手裡,保不齊就是手忙腳亂,顛三倒四。她開啟門時,只見門外靜靜立著三人,那粗壯的名喚程元的中年漢子,如驕陽般的少年薛嘉,溫順端謹的冬蘿,這三人大概是站了很久,久到程元裂了裂嘴,院裡宮燈之下,竟分辨不出那是笑還是哭,半晌,他方道:“風大夫,我家將軍……不妨事吧?”七尺高塔般的漢子,試著挪動雙腳,竟是雙腿僵硬,轟然倒地。他苦著臉試著揉自己的雙腿,低低咒道:“孃的!不過就是站了一天,竟僵硬成了這樣?!”
風斂月靜靜看了她三人一眼,微微點頭:“不妨事!只是請冬蘿姑娘前去服侍一下你家主子!”
冬蘿聞聽此言,目露喜色,幾乎是歡呼一聲,跳起來便要往房內衝,不防腿腳僵硬,立時栽倒在地,她低低呼痛,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高高興興向著屋內衝了進去。
英洛後來與風斂月談起那次服藥後的感覺來,捏著自己瑩潤的小手指頭,向她比劃道:“就是連這樣一個小手指頭都動不了,一根頭髮絲都動不了,明明心裡清楚的很,可就是動不了,感覺舌頭都是軟的,只有意識是清楚的,心裡像有一把火,一直燒一直燒,不過不是很疼!”
風斂月微微嘆息,她的疼,大概跟普通人所定義的疼還是差著很大的距離吧!
不懈不怠
英洛這一休養,在龍城不覺住了一月有餘,其間多虧了風斂月所配的藥,她倒是再沒受過大苦,身上內傷一早好了,每日裡陪著薛嘉將龍城與方圓左近能遊玩的地方都玩了個遍。有好幾次英洛起意要動身,都被風斂月阻止,道是她的身子還需要悉心調養個三五月,且衛老爺子神蹤難覓,也唯有安心住下。薛嘉本是個淘氣的,加上英洛自窺看破了生死,豁達灑脫,不拘禮節,竟是一拍即合,玩得格外盡興。時有夜半登臨龍城以南的千仞峰,專賞日出之舉,令一眾護衛與程元冬蘿苦不堪言。千仞峰孤高奇絕,陡峭艱險,冬蘿與程元數次相勸,但總有她二人不注意的時候,薛嘉從南宮家酒窖裡偷一罈醇香佳釀,倒在早備好的酒葫蘆裡,相約了英洛偷偷溜出去,二人幾乎全仗腳力,若遇到高牆巍峨,自有薛嘉蹲身下去,拍拍自己的肩膀:“姐姐,上來,我揹你!”英洛欣喜的跳上去,俯在少年尚顯青稚的肩頭,稍憩一時。
早春三月間北地天氣還未轉暖,朔風侵骨,曠野遼闊,星子慘淡,二人行一段路飲一口酒,相視一笑,皆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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