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年輕人離開了她,用不愧是男子漢的沉著的聲音說:
“今兒我在海灘拾到一個美麗的貝殼,想把它送給你,就帶來了。”
“謝謝。讓我看看。”
新治回到了自己脫衣的地方,開始把衣服穿上。少女也開始靜靜地把貼身襯衣褲穿上,整理了一番,衣著十分自然。
年輕人手持美麗的貝殼回到已經穿上衣服的少女面前。
“喲,真美。”少女讓火焰映在貝殼表面上,顯得十分高興。她把它插在自己的頭髮上,又說:“真像珊瑚啊。能不能把它當頭飾呢?”
新治坐在地板上,把身子靠在少女的肩膀上。兩人都穿上衣服,輕鬆地接吻了。
……回去的時候,暴風雨還沒有停息。過去他們兩人為避忌燈塔的人,習慣去燈塔之前繞岔道走。現在新治難以遵守這個習慣了。他送初江經由稍為易走的路,向燈塔的後面走了下去。兩人從燈塔起互相依偎,從颳著勁風的石階走了下去。
千代子回到島上的父母身邊,第二天起就為無聊而苦惱。新治也不來訪。雖然村裡的姑娘都來參加學習禮儀的例會,但千代子知道其中一新參加者是安夫所說的那位初江時,就覺得初江那副鄉下人的長相,比島上的人所說的更漂亮。這就是千代子的奇特的優點。有點自信的女子一般都愛議論別的女子的缺點,可千代子卻比男人更坦率地承認除自己以外的所有型別女子的美。
千代子無所事事,學習起英國文學史來。她對維多利亞王朝的困秀詩人克里斯蒂娜·喬治、阿德雷特·安·普羅庫塔、茲因·因茲羅、奧加斯塔·維布斯塔、阿莉絲·梅尼爾夫人等作家的作品全然不知道,卻像背誦經文似的把她們的名字背了下來。千代子最得意的是死記硬背,甚至連先生打噴嚏都記在筆記本上。
母親在她身邊拼命想從她那裡學到一些新知識。上大學本來就是幹代子本人的志願。父親原先有些猶豫,母親熱心支援,最後說服了父親。從燈塔到燈塔,從孤島到孤島的生活所激發起來的對知識的慾望,經常促使母親對女兒的生活描繪出許多的夢,在母親的眼裡也就看不見女兒內心小小的不幸。
暴風雨的日子裡,燈塔長面對頭晚起越刮越緊的強風,感到責任重大,徹夜未眠。母女倆一夜相伴,睡了個早覺,少有地將早餐和午餐併為一頓了。飯後收拾完畢,一家三人被暴風雨圍困在家中,寂然度過了這一天。
千代子眷戀起東京來,眷戀起就是在這樣暴風雨的日子汽車也若無其事地來回行駛、電梯照樣運轉、電車照樣混雜的東京來了。在那裡,大自然首先被征服了,剩下的自然的威力就是敵人。然而,這島上的人都把自然看做朋友,都是袒護自然的。
千代子學累了,把臉貼在窗玻璃上,凝望著把自己封鎖在戶內的暴風雨。暴風雨是單調的。潮聲猶如醉漢的嘮叨聲,不斷地傳來。不知為什麼,千代子想起了有關學友被所愛的男子強Jian的傳聞。這學友深愛其情人的溫存和優雅,並且為他吹噓,可是那一夜之後,她便愛同一個男子的暴力和私慾,只是無論對誰都噤口不言。
……這時,千代子望見了新治的身影,他正同初江相互依偎,從暴風雨沖刷下的石階上走了下來。
千代子一直認定自己的臉醜陋,並相信這張臉的效驗。這一確信一旦固定下來,就比漂亮的臉蛋更能巧妙地騙取感情。確信醜陋的東西就是Chu女所相信的石膏。
她把朝窗子的臉轉了過來。母親坐在地爐旁做外線活兒。父親默默地抽著新生牌香菸。戶外有狂風暴雨,戶內有家庭。誰都沒有察覺千代子的不幸。
千代子又面對書桌翻開了英文書。她不解詞意,只見排列著一個個鉛字。小鳥忽高忽低地盤旋的幻影,晃著她的眼睛。原來是海鷗。千代子落入沉思:回島途中,自己對飛向馬現鐵塔的海鷗賭過的小小的占卜,原來就是意味著發生這件事啊!
第九章
阿宏從旅途中寄回一封快信。要是寄平信,也許本人比信件還先到達島上,所以他在京都清水寺的明信片上蓋上一個紫色的參觀紀念的大印章,用快件寄回家裡來。母親本讀信之前,氣鼓鼓地抱怨說:還寄什麼快信,多浪費啊,現在的孩子不知道攢錢的艱難啊。
阿宏的明信片,隻字未提名勝古蹟,只是寫了第一次去電影院的事。‘‘
在京都的頭一個晚上,允許大家自由活動,我便同阿宗。
阿勝三人到附近一家大電影院去看電影。這是一家非常豪華
的電影院,很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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