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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啟元躲閃著,“喂!再亂動我叫人了!”
兩人拉扯著,榮景笙伸手一按,“啪”地開啟了房間頂的大燈。
那燈光實在太過刺眼。榮啟元彷彿隱藏在黑暗中的鬼魅突然見到了太陽,本能地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只聽到榮景笙倒抽一口涼氣,“你——”
榮啟元捂住他的嘴:“小點聲!”
榮景笙扯住邊衣領往下一翻,那個猙獰的瘡疤徹底暴露在白晝一般的燈光下。
“怎麼……”
手按住了榮啟元的肩膀,拇指從上面輕輕地擦過去。
“這是——槍傷——你——”榮景笙喃喃地說著,忽然暴怒:“你怎麼會中槍?!”
榮啟元這時想躲也躲不掉了,微笑說:“原來你也不知道。普圖說會讓你們看直播,我還以為你們都看到了呢。”
“什麼……”
榮景笙努力回憶那個情景。那時候普圖讓手下用槍架著他們去看國會審議“埃羅自治法案”的現場直播,榮啟元親自去發表講話,反對埃羅自治。那個時候普圖就關了電視,叫人把他們拖出去。
可是後來……普圖並沒有如約殺他們。榮景笙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萬萬沒有想到這是因為榮啟元中槍受傷,國會休會,自治法案被壓到了現在都沒再審議!
“埃解”和五大家族眼看著用和平手段獨立無望,索性挑起戰爭,想要拼個魚死網破。
後來彼艾爾不知怎麼的,忽然願意放他們走了。榮景笙卻在上飛機的時候被卡迪南一槍打中,一直到幾天前都昏迷不醒——醒了之後也是昏昏沉沉,雖然也對“國會槍擊案”這五個字隱約有點印象,卻全然不知道在槍擊案裡中槍的是榮啟元!
榮景笙用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已經結疤了的創口。
“我們是在看電視,你說反對的時候,普圖就把電視給關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不說殺我們,反而還勸我投靠,只是不給我看報紙和電視。唯一一次看到報紙,就是——你發那個公告的那一次——”
他忽然俯身靠上去,整個人都覆在榮啟元身上,手攬過身後抱得緊緊地。
“原來他們是故意不讓我知道——”
榮啟元怔了一怔,伸出手來拍拍榮景笙的後腦勺。
“沒事了。我不是好了麼。沒事了。”
雖說是長長吁了口氣,卻有無數的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想起自己一個人忍著傷痛度過一個個不眠夜的時候,鼻子便跟著一酸。
榮景笙有些哽咽,忽然湊過去在榮啟元肩膀上咬了一口:“你這傢伙!為什麼自己不說!這是你自己安排的是不是?怪不得——阿利利說你為了救我差點怎樣怎樣,原來說的是這個!”
他這一口咬得相當使勁,榮啟元痛得又是一聲低呼。兩手用力推他:“好了,現在你也知道了,就回去睡覺。我今天很累。明天還要辦公。”
榮景笙把腦袋蹭在他頸中,毛茸茸的後腦勺從嘴角鼻端擦過,癢癢的。
“爸爸……”
榮啟元噗地一笑,“怎麼,又肯這樣叫我了?”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榮景笙用顫抖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一邊喊一邊在他唇上頸上亂咬。“為什麼不告訴我……”
榮景笙自己中過兩次槍,比誰都清楚那種難忍的痛楚。他以前痛的時候就會鬧,會撒火,會發脾氣,會大聲地呻吟……總之要用盡辦法把那痛苦發洩出來。榮啟元卻是強忍著的,連哼都不哼一聲。要不是他剛才一把壓上去,這件事還不知道要瞞到什麼時候……
榮景笙重重地舔那傷口,舌尖舌面在周圍來回舔了又舔,彷彿這樣可以讓榮啟元好受一些。榮啟元只覺得一陣癢癢,“夠了夠了。我說了你會聽麼?如果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認定了是我對不起你,我說了又有什麼用。”
榮景笙渾身一震,抬起頭,兩眼亮晶晶地看他。
榮啟元發覺自己話裡似乎有些抱怨的意思,咳嗽一聲說:“回去睡覺。”
“我和你睡。”聽那語氣不像請求,倒像是命令。
“我要先洗澡。”
“我們一起洗。”
“你的腿還不能碰水。”
“那我看你洗。”
“……”
“我幫你脫衣服。”榮景笙脫起衣服來可是半點都不含糊。一句話說完,就把榮啟元的上衣徹底剝了個乾淨。榮啟元光溜溜地掙扎著想要起來,榮景笙忽然又從後面抱住了他,像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