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個字上面擦過去。
“爸爸……”
眼睛瞬間模糊,他看不清後面的字。
用力地擦一把眼角,接著又看下去。
“這一帶的海灘上有很多螃蟹,也許是因為從來都沒有見過人,見了人也不知道跑。前天停戰的時候我們出去一口氣抓了很多……”
榮啟元忽然覺得心裡“咔嗒”一聲響,彷彿有個開關被開啟了。腦海中彷彿有道光一閃而過。然而那個念頭閃得太快,他連個尾巴都抓不住。
他決定重新看一次那封信。
“這一帶的海灘上有很多螃蟹。”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個“多”上。為什麼會覺得很奇怪呢?明明都是榮景笙寫出來的字。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抓回了那張傳真。
薄薄的一張紙幾乎被他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在手裡揉捏,早就捏得發軟張毛,中間還有不少地方破了洞。他在燈下小心翼翼地把它展開,露出上面那行字。
“我以前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多。
他回頭去看信紙。兩張紙上,兩個“多”的寫法都查不多,不一樣的是傳真上的“多”最後一筆拖得很長,長得就像是兔子長出了猴子的尾巴。再從頭掃一遍,發現最後一筆被拖長的不止這個“多”字,還有後面的那個“死”字。
仔細回想,榮景笙平時寫字的時候,並沒有把左邊一撇拉長的情況。
那麼……
他小聲地讀出來:“多,多,死。”
多。多。死。
多……多……死……
多多斯!多多斯那裡有個軍事基地!榮景笙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告訴他!他沒有想錯!
他抓起旁邊的電話,直接撥通指揮室:“我是總統,接段司令!”
段祠山的聲音低低的,似乎很是消沉:“先生?”
榮啟元強迫自己用平靜的語調說:“你過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看。”
沙羅的南方,天矇矇亮了。
埃羅中部的群山密林裡,有一列貨運火車搖搖晃晃地在晨霧中從東向西行駛。它似乎栽了太多太重的東西,所有的車廂都在嘎吱嘎吱地響,彷彿只要開得再快一點,它就會毫不客氣地散架。
“我真服了你們了。本來只要十個小時就能到的路程,居然走了整整三天。”榮景笙打個呵欠說。木頭做的貨車廂上面並沒有開窗戶,他只能透過木板之間的縫隙,看到外面那一片無邊的綠海。
這裡大概是整個沙羅最原始最荒涼的地方了吧?
榮景笙站起來,捶捶自己酸得發疼的腰背。貨車上不要說床,連張座椅都沒有。所有人都是直接佔個地方鋪張蘆蓆就睡了。身下車板搖搖晃晃,一夜下來整個人都要骨頭散架。
他無比地盼望下一秒就能到目的地,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火車究竟要開去哪裡。
普圖起得比他早,這時正靠在車壁上優哉遊哉地抽菸。
“小心駛得萬年船。”
榮景笙其實也明白。“埃解”的重要人物幾乎都在這車上,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非受重創不可。
榮景笙哼哼一笑,普圖立刻就示意他不要再出聲。他順著普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彼艾爾還靜靜地躺在他的蘆葦蓆上,兩眼很安詳地合著。每當彼艾爾睡著的時候,榮景笙總會有種他已經死去了的感覺。
現在也是這樣的。
榮景笙還記得他被押上車以後,彼艾爾說的第一句話。
“遊戲機不能帶走。”彼艾爾那時候顯得很傷感,“不知道在我死前還能不能再打一場……”
榮景笙覺得很惆悵。不是沒見過死人,但是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生命從一個人的身體裡流逝,那種無奈而無力的感覺比什麼病痛都難受。
他很老實地閉緊了嘴巴。扶著車壁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走到貨箱的尾部去。那裡的車板上有個不大不小的洞。他背對著眾人拉開褲拉鍊,把積了一夜的尿痛痛快快地從那個洞裡撒出去。
這時他們帶出來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鈴聲迅速被切斷了,榮景笙知道這是有人用了最快的速度接電話。他聽到普圖“嗯”“嗯”地應了幾聲。沒過幾秒鐘,就在他把褲拉鍊往上拉的時候,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髮把他摜倒在地。
後腦勺重重地著地。他掙扎一把想要起來,然而立刻有一隻腳踩到了他的胸口,黑洞洞的槍口硬邦邦地頂在他的腦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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