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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離開瀟湘館時,薛寶釵和林黛玉還在熟睡,昨兒晚上姐妹幾個嘀咕了一晚上,林黛玉一直咳嗽,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喝了安神的丸藥,直到天快亮時方才睡著。
先來榮禧堂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後,等王夫人起床出來散步時,去告了假,恭恭敬敬地施了大禮,這才告別了去。
無論王夫人為人如何陰險刻薄,卻是她們王家的大恩人,倒是自己揹著她做了一些小動作,儘管自認為問心有愧,沒有出賣賈府和王夫人的利益,起碼是辜負了王夫人對她的信任。
青兒之所以選擇今天離開京城,是因為,她早已打聽清楚,漠北商行的車隊要在今天啟程去採購年貨,車隊掌櫃的複姓公孫,是她家的包月客戶,年初的時候,她曾經陪父親去他家送過蔬菜水果,所以,便以去漠北考察順便採購些年貨的理由,請求搭她一程。
公孫掌櫃的早聽王狗兒說青兒這丫頭小小年紀就當了半個家,可是,她畢竟還是十來歲的孩子,長途跋涉可不是鬧著玩的,故而嚴肅的問道:“你和家裡說好了嗎?漠北路途遙遠,你一個小姑娘可不方便,不如家去和你爹說,換你爹爹去吧。”
“公孫大叔,我家裡事兒多,爹爹走不開,您也知道,我家新買了一間鋪子,正不知道做什麼營生賺錢,我哥要準備春闈應試,爹就讓我跟公孫大叔先去探探路,學著做生意呢,公孫大叔可別嫌我累贅,我什麼都會做,保證不會給大叔添麻煩的。”
“爹,就讓青兒姑娘跟著吧。我負責看著她。”答應帶她的是公孫大叔的兒子,別看年紀也才十六七歲,已經跟隨父親走南闖北好幾年了。若論對漠北的行情,比一般的客商都要熟悉。
“那好吧。衣服都帶夠了?那邊比這邊冷,要帶上大毛的衣服才行。”公孫掌櫃的吩咐道。
車隊出了北門,青兒回望金陵城,突然覺得一片茫然,其實,她也不知道,此去漠北究竟準備做些什麼?學孟姜女千里尋夫?首先,錦堯不是她的未婚夫。其次,茫茫大漠,找到錦堯的希望比大海撈針還難,可是,她就是想去錦堯最後呆過的地方看看,帶著一種絕望的不甘心,就當是最後再靠近一次今生唯一深愛過的男子。
掌櫃的兒子小名叫麒麟,倒和史湘雲的丫頭一樣的名字。
這男孩子細高個兒,斯斯文文的倒像個書生模樣,看上去甚至有些靦腆。
青兒後來才聽說。公孫少爺是中過童生的,卻被牽扯進科考舞弊案,被取消了秀才資格。因為再也無緣參加科考,就在商隊裡幫他爹記賬,算是商隊的賬房先生吧。
青兒梳著雙丫髻,為方便出行,她穿著短襖長棉褲,披著羊皮裡子大紅羽紗的一口鐘斗篷,厚底兒的高腰馬靴,也是羊羔皮的裡子,大紅羽紗的面料。和斗篷是配套定製的,那是春節的時候。林黛玉特意在“薛記”為她定做的新年禮物。
她的行囊很是奇特,王夫人送過她一塊哆羅呢的包袱。她嫌用起來不方便,在家準備出行物品時,仿照現代馬桶包樣式,用家紡的粗藍布縫製了一個雙肩揹包,吃穿用度全在裡邊,比包袱收納功能好,攜帶起來又十分方便,若非急著去漠北,她倒想在京都推廣這種揹包。
麒麟公子對青兒十分友好,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這也是青兒看起來有眼緣,笑眯眯的萌妹子,小嘴又甜,出手又頗為闊綽,時不時請掌櫃的父子二人小酌幾杯,哄得二人心裡暖洋洋的,掌櫃的悄悄兒對兒子說:“麒麟,你若把這丫頭弄到手,爹爹回京城就開一間鋪子,送給你們自己經營。”
“爹,青兒姑娘有未婚夫的,說是他們村裡一起長大的男孩,你忘了,那次他爹還特意炫耀來著,說是劉家屯一大半的土地都是他女婿家的。”
掌櫃的多喝了幾杯酒,藉著酒意蓋臉,老不正經的教唆道:“那小丫頭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好像也蠻喜歡你的,一口一個麒麟大哥聽著就舒服,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到時候爹讓出車廂來,你使出手段來哄著她親了抱了,她還能不跟你嗎?”
“爹,你這話簡直就有辱斯文,人家青兒姑娘才多大點兒?再說了,她是榮國府的親戚,惹上賈家的人不是自找麻煩嗎。”
公孫少爺臉皮子薄,早羞紅了臉,唯恐他們的話被隔壁房間的青兒姑娘聽了去。
掌櫃的正在泡腳,彎腰搓著腳丫子,對兒子的不開竅很是不屑,嘴裡噴著酒氣道:“你這傻小子,榮國府現在除了那塊牌子還有什麼?兩個敗家子兒的老爺早被朝廷治罪告老回家歇著,再說了,青兒姑娘若是喜歡上你,賈家還能說什麼?就是得花點銀子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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